閑談時。
車子已經開到了目的地。
入目是一片焦土,散發著荒蕪和血腥,幾道黃線拉著,房屋被炸的看不出原本輪廓。
秋山竹晚在這里聞到了條野采菊的味道。
他來過這里。
秋山竹晚挑起封鎖的黃線,踏入廢墟,鞋子踩在焦土之上,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在碎碳屑瓦礫上,赫然是幾個腳印,看得出對方曾在這里停留過一段時間。
沒有清理自己的痕跡,腳步擦蹭痕跡也長于正常行走,看來條野采菊是追著什么人離開的。
秋山竹晚用【偽裝檔案】強化視覺和嗅覺,一直到空氣中的浮塵都清晰可見,炭火燃燒的焦糊味刺激著鼻腔。
少年一個跨步,踩著松動的碎瓦礫,攀上了搖搖欲墜的危墻殘骸,觀測著周圍。
“找到了。”
秋山竹晚跳下來,側身躲過被踩落的磚塊,俯下身掀開一塊一米大小的石板。
石板下,燒成灰塵的草垛,保留了被踩踏的痕跡。
往西邊去了。
“觀察力好強。”安室透看他只是在高處站了會,就找到了中斷的腳印,不由挑起眉:“你干清道夫的確是屈才了。”
秋山竹晚,是時候回去查一查這個人了。
“你還要跟著?”
安室透笑瞇瞇的:“干我們這一行的,從不嫌情報多。”
這倒是真的。
秋山竹晚聽完,沒再管安室透:“別妨礙我就行,對了,你拿手機了嗎。”
“拿了。”安室透好奇:“有什么用嗎。”
“等會要是情況不妙,報警。”秋山竹晚凝神,看向條野采菊留下的腳印的蔓延位置。
那個方向......
好像有個廢棄的石油儲存廠。
安室透:?
“等等,你說什么?”
“報警。”秋山竹晚少見多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老嘟囔要給我找個收養,張口閉口少年犯,怎么連有困難找警察都不知道。”
警察畢竟是官方,任何里世界的人見到了都要懼怕幾分,關鍵時刻,是上好的保命符。
當然,這種荒郊野地,警察是否會出警是個問題,最大可能就和上次的小巷一樣,來兩條小魚敷衍。
真出事就晚了。
“就說發現了尸體。”秋山竹晚好心教安室透:“語氣驚慌一點,描述的詳細一些,例如‘看起來是個學生’‘白領’,有必要的話,可以說受害者是外國人,這樣警察的數量會增加至少一倍。”
安室透欲言而止:“嗯......我記住了。”
秋山竹晚沒時間管這位免費勞動力和自動報警工具人的復雜心情。
在‘濁鷹’家大約一公里,遠離市區的山腳下。
坐落著東京最大的石油儲存區,去年搬遷,目前處于廢棄狀態,一個個鐵質封閉的巨型油庫豎立著,成為了鋼鐵的叢林。
這個距離開車容易打草驚蛇,于是兩人選擇抄小路跑著過去。
安室透錯愕的看了眼氣息不亂,速度也不落下的秋山竹晚,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不僅身手靈活,耐力也不差。
可惜落入了黑暗。
不過現在還不算晚,清道夫不是什么難洗白的角色,他會早點把這孩子拉回來。
“有守衛。”安室透回過神,視線落在石油廠前已經生了銹的卡口安檢處,那站著個全副武裝的男人,防彈衣,沖鋒槍,都是高級貨。
不是軍隊,也不是黑手黨。
卻擁有這樣先進的武裝。
東京什么時候來了這伙人。
“是GSS。”秋山竹晚看著那套淺棕的防彈衣,還有標準的,遮住半張臉的紅圍巾:“格哈德安保集團,曾是美國的雇傭兵集團,后被中斷資助后,徹底淪為非法組織。”
“別看我,清道夫不比情報販子知道的少,我們只是黑夜里沉默的殮尸人而已。”
安室透嘴角一抽,好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