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巧,瞎貓撞見了死耗子、死馬當作活馬醫、病急亂投醫……大抵就是這么回事兒。”溫朔懶得解釋太多——在黃芩芷這般聰慧至極的傻娘們兒面前,多說多錯,少說少錯,所以能不說就盡量別說,含糊其辭糊弄過去就算了。
“楊景斌老師怎么會知道你懂這些偏方?”
“學校里都已經傳開了,你不知道?”溫朔微笑著反問了一句,繼而擺擺手似乎懶得再去一遍又一遍地向人解釋:“楊老師這人性子倔強一根筋,再者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不惜從皖西那么老遠返京找我去,我當時自己都覺得楊老師有點兒神經質了,這不是開玩笑嘛,但,我卻不能拒絕一個好人,一個純粹出于善心,一心為他人著想的老師。我只能硬著頭皮去,至少,石志學如果仍舊不治身亡,楊景斌老師心里,不會留下什么遺憾和更大的愧疚。”
黃芩芷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輕嘆道:“石志學福大命大,楊老師和你,也是受委屈了。”
“我倒無所謂。”溫朔大咧咧道:“主要是不忍心看的楊老師被誤會。”
“所以,石志學及其家屬,還有宋釗生院士赴京……”黃芩芷話說了半截,卻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確實判斷這些如此巧合之下發生的事情,讓輿論一百八十度反轉,從極度不利,到極度的良好,跌宕得令人感覺太不真實,所以只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而且這種手腕、風格,又和溫朔的為人行事風格極其相似。
溫朔,也確實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頭腦。
問題是……
以溫朔的身份、能力、交際圈子,怎么能請得動宋釗生院士,只為了幫他和楊景斌老師消除不利的輿論影響,就以私人身份赴京,公然與楊景斌、溫朔談話,還以學術交流的名義?!
要知道,以目前流出的些許交流談話內容來看,盡管宋釗生院士多有遮掩,且以他的名望,談及的醫學理論可信度相當高,但,總還是透著點兒迷信的色彩。
宋釗生院士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他這般不惜名聲,又是圖什么呢?
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石志學和他的老婆孩子親爹親媽,是我叫來的!宋釗生院士,是我請來的!”
黃芩芷面露驚愕,隨即秀眉微顰,道:“那篇文報,是你寫的?!”
“嗯嗯嗯。”胖子開心地點點頭。
“溫朔……”
“嗯?”
“為什么要承認這些?你其實不必告訴我的……”
“我不告訴你,還能告訴誰?”溫朔苦著臉說道:“心里面藏著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其實是很痛苦的。”
黃芩芷心里一軟,一暖,一甜,一喜,一羞澀,一欣慰。
于是她的眸子里,便泛起了春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