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勝稍稍猶豫了一下,道:“是。”
荊白自然注意到了蘇勝剛才的猶豫,點點頭也就沒有再就此問題追問什么,他原本就只是出于能遇到蘇勝這樣的武學高手而好奇,才會忍不住多聊幾句罷了。
此刻仔細看蘇勝面相,專業的相術大師荊白,很快忖度出了蘇勝不止是黃申的手下,而是……在黃家做事多年,并且有著一定地位身份的人物,這樣的人,在大家族中,往往處在管家的位置上。
“蘇先生自幼習武,年少從軍,秉性剛硬忠誠,尤其武道天賦的卓絕和勤于習武數十載的堅持,令人欽佩!”荊白好似閑聊般,微笑著說道。
蘇勝不禁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荊白,旋即恢復了平靜的神情,謙和道:“當不得荊先生如此夸獎,只是一個粗鄙匹夫,一個早早退役的老兵,愛好習武,憑著一身蠻力求生活。”
“蘇先生過謙了。”荊白道。
蘇勝笑了笑,沒有說話。
只是他的內心,已然無比驚訝——這個荊白,絕對和自己素未平生,而且這么多年來,已經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的人,也不會隨口去和人閑聊提及這些。
那么,荊白又是怎么一口道出的?
車輛行駛至黃家宅邸門外停下,司機先行下車為二人開門。
荊白下車后,單手負于身后,一手虛握端在腹前,神色平靜地打量著宅邸后的山勢,周邊的湖泊、建筑格局,以及思量著來時的道路曲徑,一邊緩緩點頭,高人范兒十足。
蘇勝很禮貌地站在旁邊,沒有去打攪荊白。
“不錯,臥虎藏龍聚王氣,勢有大成,凌凌然一蓋邪障漸生的周邊惡相。”荊白感嘆道。
聽著荊白感嘆,蘇勝這才說道:“荊先生,請……”
“哦,請……”荊白點頭,跟隨在蘇勝身側落后半步距離,拾階而上。
走進大門,繞過影壁,觀闊達前院,以及栽種的樹木,遠處正屋別墅的建筑風格,乃至側廂房的布局,荊白更是頻頻點頭,暗道當年為黃家宅邸布下風水之局的人,真乃是頂尖的玄學相術高手。
不以玄法為妙,盡借天地自然之風,才是最為絕妙的風水玄法。
踱步行走中,蘇勝終于還是沒能按捺住心頭好奇,輕聲道:“敢問荊先生,如何知道鄙人自幼習武,年少從軍,勤于習武數十載的?”
“看出來的。”荊白微笑道。
含糊其辭,故弄玄虛……蘇勝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喜之色——這,不過是江湖人的管用伎倆罷了。以他的性情,當然喜歡痛痛快快,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
雖然蘇勝多少年在黃家從事,見多了陰謀陽謀勾心斗角,其個人也早已耳熏目染出了城府,但,還是不喜歡這種故弄玄虛。
蘇勝稍作沉默后,道:“聽聞荊先生,是風水大師,還能看相貌?”
“玄學相術中,包含人相、地相,所謂風水,只是堪輿地相罷了。”荊白似乎并未察覺到蘇勝剛才的不喜,神情淡然,依舊擺出一副高人范兒地緩步而行,道:“與堪輿地相的風水之術相比,其實人相更為復雜多變,悟出其然,便知其所以然。”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別墅正門前的臺階下。
蘇勝卻并未上臺階,而是伸手示意,引領著荊白轉彎,從別墅東側繞行向后面。
荊白略有些詫異,卻也沒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