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愈發困惑,道:“我看著你挺眼熟啊!”
那人明顯想說話,卻猶豫著沒有吱聲。
“見不得人吶?”溫朔皺眉不喜,斥道:“抬起頭來我看看……”
“那個,溫老板,不,溫董事長……不好意思啊,打擾了,我這就走,這就走。”男子尷尬不已地低著頭,慢慢起身,扭頭就要走。
“站住!”溫朔喝道:“你到底是誰,來這兒干什么的?”
“我……”男子停步,終于尷尬不已地抬起頭看向了溫朔。
溫朔愣住,這張滿是尷尬和牽強笑容的臉,確實很眼熟——只是,大概常年在外作業的緣故,風吹日曬加上冬日苦寒,膚色暗紅極為粗糙,胡子拉碴,帽檐下也露出些凌亂的發絲。
一時間,縱然溫朔記性超強,也想不起這人到底是誰。
“你,你到底是誰?”溫朔皺眉道:“我絕對認識你,但你現在這模樣,我馬上想不起來,快說,你是誰?”
“溫董事長,那個……我還是別說了,咱倆也沒啥交情,那個,不好意思啊,我走,我這就走。”男人苦澀地笑著,扭頭又要走,卻被溫朔再次喝止住了,道:“等會兒,你來這兒到底想干什么?把話說清楚了再走不遲……你,是奔著我來的吧?”
剛才溫朔明顯看得出來,對方想說什么,卻有苦難言。
“哎,也沒啥。”男子笑著,一副豁出去的神情,道:“我姓閆,叫閆良,溫董事長如果不記得了,也沒啥。”
“閆良?”溫朔一愣,旋即驚喜不已地大步走上前,樂道:“教官?!我咋能不記得你啊,剛才就看著倍兒眼熟,可你現在這副形象,變化太大了,真對不起,我沒能認出你,哎呦呦……瞧這事兒辦得,忒過意不去,走走走,這都到公司了,咋不進去啊?”
溫朔壓根兒沒給對方回話的機會,攬著他的肩膀就往公司去。
“那個,我這穿著打扮太臟,還是別進去了……”閆良趕緊輕輕掙扎著,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想到溫董事長還記得我。”
“咋能不記得你啊?”溫朔暢快大笑著,拽著閆良不由分說就往里面走去。
他當然記得,剛剛上大學軍訓時的教官!
那時候,他為了在軍訓基地做生意,和教官們維持了良好的關系,幾乎天天打鬧在一起,若非這些教官們的幫助和縱容,他也不好在軍訓基地、在宿舍里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猶記得軍訓結束時,他搭乘教官們的卡車回京,被教官們耍了一把,蹬著三輪追了好遠一段路。
仍記得,在車上和教官們打鬧說笑,言之將來有機會一定去各位教官的家里做客,吃喝拿……
未曾想再見面,會是在這兒,在這種情況下!
那段時間,大家相處得很好,但要說結下了多么深厚的友情,未免有些矯情。再者以溫朔的為人,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相處積累,壓根兒不可能向別人交心。
但今天,他必須把閆良拉住了!
哪怕是出于一份美好的回憶,一份并不深厚的友情,一份,對閆良的感激之情,也不能讓閆良,去干什么傻事兒。
這家伙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才會厚著臉皮找到這里,想尋求溫朔的幫助。
但他卻猶豫著,舍不下臉皮進門。
而且,閆良正處在一個臨界點,殺心沖動的臨界點!
他隨時都有可能去犯下無法挽回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