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錯很快。
阿夏放下自己的手,瞥了他一眼,哼了聲。
“要不我們上前追他們去?”
“我真的不傻,”阿夏翻了個白眼給他看,她也不是真氣,就是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她心里不太能藏得住事情,有話就直問了,“是不是以后你有嫂子了,也要這樣支開我?”
當然她對她哥這個做法無可無不可,畢竟真跟她這樣說了,也許她還沒有眼力見。但換到盛潯身上,還是會有點難受。
“當然不會,支開你我跟誰一起。”
盛潯想也沒想直接回了這句,支開她留自己一個人嗎?
“跟嫂子一起啊。”
阿夏沒理解這句話,還仰著頭瞧他。盛潯當真無言,“我們不聊這個,看看你有沒有要換的東西。”
“我的東西全都換給那些學子了,沒帶東西出來。”阿夏原本還想說的話打散,順著他說的往下說。
“夏日里要用的東西都置辦齊全了?”
“大差不差,”阿夏看著那些東西道:“反正該換的我娘都會換,我自己是沒有什么好換的。”
她還是喜歡看熱鬧,再說當真好的東西也不會輪到她去換。
“我知道個地方,跟我來。”
盛潯一直沒放開她的衣袖,走在一邊領著阿夏往小道上邊,左拐右拐從書院那條路出來,盡頭是一座低矮的瓦屋,不過里外邊都很干凈整潔。
屋檐底下掛著不少竹籃子,門口擺著個花架,幾株牡丹,木門半掩著,盛潯上去敲門。
門內很快出來個老太太開門,她頭發花白,面容和藹可親,看到盛潯忙上前來,“阿潯你今日怎么來了?”
“四婆,今日不是說來送春會換物的。四公編的席子不錯,我帶阿夏過來換。”
盛潯趕緊走上去扶著四婆的手,她腿腳不好。四婆笑著拍拍他的手,“還換什么,直接拿兩張走就是了。”
“那不成,諾,我今日出門也沒有什么好換的,這個給四婆你。”盛潯從衣兜里掏出個木盒子,放到四婆手上。
她顫顫巍巍打開一看,是個老大的珠子,到珠行里去賣都能換個四五兩銀子。
“這可不能要,”四婆當即明白他的意思,就想要還給他。
“我拿兩張席子走,剩下的給嫂子和成子幾個買點好東西。”
盛潯把盒子往四婆手上推,又說了這么一句話。讓四婆嘆口氣,也沒有再推拒,說給他們到里面把老頭子給叫出來。
“四婆?”
阿夏在一旁有點好奇,她對盛潯絕大部分的親戚都知曉得一清二楚,四婆她還真不認識。
“是之前跟船時候一個船工阿叔的娘,我叫她四婆。”
盛潯有事慣常都別憋著,很少把糟心事往外說,跟阿夏倒是嘴沒那么硬,“他兒子在船上出了點事,四公清高,也不接銀子,左想右想后就干脆拿珠子來換,反正自己撈上來,也不算很值錢。”
其實這事出的也挺大,去年他跟船那趟,船到半路遇上風雨天,風向把握不好直接撞到礁石上,那船工用槳抵著,結果撞到根本不能干重活,也從船上退了下來,沒收多少銀子。
“啊,”阿夏有點驚訝,“那我們應當拿些東西來換的。”
“不用,四公這人有傲骨,他寧肯背著東西去很遠的地方賣,都不愿意換。”
盛潯對這么個固執的老人家也是無奈。
還不待阿夏說什么,里頭走出個老頭,身子干瘦眼神卻很犀利,手里拿著木盒子就沖過來,嘴里還道:“你小子,來就來,別拿這些東西過來,當年接了銀子這事也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