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炸好的外形向外翻開,形似蘭花,才有蘭花豆這個稱號。剛炸好時就吃,蘭花豆還沒有什么味道,只是咬下去有很脆的聲響。
還得給它撒把粉,一點花椒一些鹽還有旁的拌起來,全放到炸好的盆里,握住盆子兩邊將粉給抖抖均勻。
咸香可口,連皮都能嚼著咽下去,更別提蠶豆的那股脆勁了。方母拿個大罐子來,里面放一張油紙,從罐口伸出一大截來。
這樣等會兒蘭花豆倒下去,再給用油紙包緊,罐口擰上,免得受潮,白費這么多油泡出來的。
她忙活完,還想叫阿夏過來嘗嘗的,扭頭一看,人縮在椅子上睡著了。
“這孩子,”方母走過去,拍拍阿夏的肩膀,“困了就上樓去睡。”
阿夏迷迷糊糊起身,她覺得真有點累,剛坐下到凳子上沒多久就犯困,頭一匝一匝往下點。
她說了一句,“那阿娘我先上去睡會兒,晚點吃飯你叫我。”
回到屋子里,只脫了外面的衣裳就躺到床上,頭蒙在被子里,睡到半晌只覺得頭痛,渾身乏力,眼皮都睜不開。
她感覺哪哪都不舒服,背上冒出不少汗,迷迷糊糊聽見她娘在叫她,也沒有辦法應聲。
外頭的方母本來是過來喊她下樓吃飯的,沒成想沒人應她,索性歇了聲,見門沒關上,推了門進去。
走到她床邊,看見阿夏臉色潮紅,額頭上的碎發都叫汗打成一綹綹的,貼在上頭。方母被唬了一跳,手趕緊摸上去,還不算太燙。
松口氣趕緊下樓讓太婆過來瞧瞧,做接生婆的,也是有點皮毛醫術在身上的。
大家連飯也不吃了,都過來瞧瞧。方父幾個進去也是添亂,就站在門外等。太婆一看阿夏的臉,又摸摸她的手掌心,也放下心來,“就是凍著了,發點熱汗,大福你跑一趟去外頭醫館買罐湯藥來。”
方父應得很快,趕緊跑出去,方覺跟在他后頭一道出去。方母和太婆就給阿夏擦擦身子,等天黑以后,湯藥煎好給阿夏灌下去。
她本來就吃不得苦,差點沒全吐出來,不過喝下之后,沒過兩個時辰,人就能睜開眼睛。
方母看她醒了,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對她這場病是心知肚明,但也沒在這關節上數落她。而是坐到床邊拿巾子給她擦把臉,問道:“肚子餓不餓,有什么想吃的?”
阿夏還沒清醒,嘴巴里又全是苦味,躺在那里搖搖頭,她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一覺睡到晌午邊上,讓方母連事情都做不好,時不時上來看一眼。
也不知道來了幾次,見她終于清醒了,摸著額頭也不燙手,面上也有了點歡喜,忙問,“睡了這般久,總餓了吧,想吃什么阿娘給你做。”
阿夏身子不舒服時就很不愿意說話,抱著她娘的胳膊,什么也不想吃。頭好受點后,才哼哼唧唧地道:“我想吃太婆炒的紅糖姜肉,要放很多紅糖的。”
她以前小時候也經常生病,不過不是什么大病,基本就是些小病,吃點湯藥也就好了。但以前的她可比現在要討厭苦藥得多,喝完就趴在那里干嘔,吃蜜餞或是旁的糖壓住都沒有用,連飯都吃不下。
她太婆就會給她炒紅糖姜肉,拿些老姜剁得特別特別碎,跟米粒似的。里頭還會放上剁好的肉碎,不能太小了,肉先下去煸炒,再放姜炒出姜味,紅糖撒一大把,蓋住那種姜辣味。
吃起來甜卻又不膩味,姜是甜的,肉末也是甜的,甜味自然,又開胃。小時候的阿夏很喜歡這個味道,長大后的她雖然沒再怎么病過,但也十分懷念。
“你可真是跟小時候一樣,每次病完就吵著要吃這個,”方母失笑,“幸虧你太婆不放心,今日上午去看完就回來了,我讓她去給你做。”
阿夏點點頭,看著方母出去,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床簾,打定主意以后夜里不開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