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小窗看完了環河道上所有的夜景,從酒樓林立,歌舞升平到穿橋過洞,屋檐矮小,才停在了盛家的門口。
盛潯打橫抱起阿夏,貼在她耳邊道:“等會兒別怕。”
才從石階上緩步走上去,烏泱泱的一片人候在那里,他也鎮定自若地走過去,踏進燈火通明的屋內。
喜婆早就等在那了,一見了兩人走進來就說,“吉時到”
盛潯進了屋才小心地將阿夏放下來,牽著她的手過去,盛父盛母高坐在堂屋之上,看見兩人郎才女貌,笑掩都掩不住。
連行完拜禮時,盛母都忍不住想過來扶阿夏。
緊接著喜婆就喊,“夫妻對拜。”
阿夏慢慢伏低身子,盛潯卻早就低了頭,拜得很虔誠,讓看的人都咂舌。
“送入洞房。”
只有阿夏一個人被大家簇擁著上去,而盛潯要自己去敬酒。
她只能坐在滿是紅色的屋子里,連人都走光了,原本剛才還忐忑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一到這屋子,她有種回到自己小窩的感覺,這里的所有東西都是她和盛潯去其他地方采買過來,一點點裝扮好的。
小到桌子上的陶泥人、木偶,大到床、柜子,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溫馨,這給了阿夏莫大的滿足感和踏實,讓她不至于覺得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累了一日,她真的坐不住了,仰躺在床上,盯著那上頭的紅色百花帳看,心里想的卻是盛潯何時會過來。
不過想到成婚夜前,她娘說的那番話,阿夏又不是那么想叫他來了,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羞赧萬分。
連推門走進來的聲音都沒有聽見,盛潯把端過來的飯菜往桌子上一放,也趴到床頭,戳了戳她的臉,“在想什么”
“你什么來的,”阿夏拍拍胸口,“嚇我一跳。”
“剛才就來了,我走進來你都沒聽見,”盛潯把她拉起來,“餓了吧,我特意挑了些你愛吃的東西。”
“你沒喝酒”
阿夏沒有從他身上嗅到很濃的酒味,一時詫異。
“沒喝多少,”盛潯抬眉一笑,“有別人幫我喝,兄弟總得在今日幫點忙吧。”
至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誰也別想耽誤他今晚的好日子。
阿夏點點頭,沒有察覺到盛潯的眼神,坐在那一點點把飯菜全給吃完了,漱了口后,他才把盤子又給端到樓下去。
再回來時,盛潯把門給鎖上,松了松自己領口的衣裳,看見乖巧坐在那里等她的阿夏時,停下自己的腳步。
他等這一日等了很久,喜悅是掩藏不住的。
盛潯走得很慢,他一步步朝阿夏走來,而后蹲在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
“你不高興”
“我這是太高興了,”盛潯搖頭,他拉開一旁的抽屜,取出一個木盒子,輕輕地放在桌上。
他站起來,手附在阿夏的手上,帶著她把那木盒打開,取出里頭的一卷紙軸,一點點往外攤開攤平,大紅的底紙,描金的字。
最旁邊的是碩大的兩個字,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