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工作日,高中生應該還沒下課。”太宰治站在一旁,半瞇起眼審視著她。
“是,我請假了。”川上艾希爾眨眨眼,表情透露出些許的狡黠。
或許是因為此刻的地點并不是橫濱,她的態度也是放松的,與不久前在那座塔樓上迎戰各方異能力者時截然不同。
太宰治目光沉沉地望著她,一時間讓人難以分辨他眼中的深色。
川上艾希爾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徑直走到了簽售會的臺前,將他往旁邊擠了擠“織田作,我期待你的簽售會很久啦。”
她將兩本新書放在了男人的面前,貼心地翻開它們的扉頁。
“這里,就寫送給我,”川上艾希爾想了想,“祝我能成為世界首富吧。”
如果能夠順利吞下組織的全部產業,說不定真的能夠成為福布斯富豪榜的第一名。
織田作之助筆尖平穩地寫下了這句話,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愿望有什么不對。
“讓一個作家給你寫成為富豪的愿望,”旁邊的太宰治忍不住說起話來,“織田作,你竟然還沒學會吐槽。”
“怎么,難道我要許一個希望順利考上東都大學這種祝福嗎”川上艾希爾看著青年,毫不猶豫地反駁道,“如果我沒記錯,織田作的學歷,應該高中都還沒畢業吧”
準確來說,是國中都沒有畢業。明明是川上艾希爾用來反駁太宰治的話,坐在一旁、織田從小學就去當殺手作之助難得感覺到膝蓋中了一箭。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磚紅發前殺手詭異的沉默。
在他將第一本書簽完之后,川上艾希爾又指著另一本新書說道“這本,就寫送給神月佑一。祝他游戲抽卡次次歐皇就好,我過兩天捎給他。”
她語氣淡然地說著。
旁邊,太宰治的表情卻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你要燒給他”他問。
男人語調緩慢地開口“我有點驚訝,你調查出了他的墓園在哪嗎”后半句話被他吞在喉嚨里,字句混雜在一起而模糊起來。
那個橫濱被夕陽染成血色的下午,太宰治在幫助中原中也停止掉“污濁”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天臺。
但是他到底晚了一步,只見到了神月佑一的尸體。
那是他曾在港口黑手黨的后輩,義無反顧地奔向了死亡的道路。
看到青年無知無絕地倒在地面上,太宰治當時錯覺間,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場景的重合感。他對于要實現的事情那么義無反顧,一意孤行毫不在意死亡,慘烈到近乎決絕。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隨著死亡戛然而止。太宰治想起自己曾在港口黑手黨多次自鯊時,每次都被這個青年一板一眼地阻攔。
現在對方卻比他在更靠前的時間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這樣的現實是如此的諷刺。
想要死去的人求之不得,阻止死亡的人卻率先擁抱它。
這就是腐朽而令人厭惡的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