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婦人在此胡鬧甚么,你莫要攪了我們店里的生意”
向氏見著這掌柜的,立時又去拉他,
“掌柜的,昨兒晚上明明是我們娘母二人來投的店,你家店小二為何說只有我一人,你們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
掌柜的聞言眉頭一皺喝道,
“你胡說甚么,明明就是你一人投店,你說你沒銀子,我還好心將柴房讓給你睡了,你怎能胡說八道”
向氏見掌柜的也如是說,心里就是一涼,直勾勾盯著那掌柜的,半晌恍然,指著掌柜的與店小二尖聲叫道,
“啊我知曉了,你們這店是黑店,專干那拐賣人口的事兒,你們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
掌柜的臉色一變,
“你休要胡說,壞了我店里的生意,空口白牙的你就要含血噴人,你說你兒子不見了,你去尋個人證來,昨兒有誰,又是幾時瞧見你和你兒子來投店的”
昨兒晚上向氏母子投店時已經天黑了,這無名的小客棧,本就開在偏僻之處,他們母子來時大堂里根本沒人,外頭街面上也只有稀拉幾位行人,這讓向氏如何去尋人證
向氏一聽,一顆心更是越發沉了下去,好在她可不是那鄉下甚么都不知曉的無知婦人,她在這京城里住了一輩子,這種投了客棧,睡了一晚上起身,丟失財物又或是失了人的事兒,她也是聽人說過的,似這類客棧背后都是與那拐子幫勾連在一處的。
這類客棧多設在偏僻之處,收費低廉,專吸引外地客又或是鄉下人前來投店,之后掌柜的與小二專尋那落單的客人,又或是看著軟弱可欺之人,或是悄摸拿了錢財,又或是蒙了年輕貌美的女子,再或是如賈尤傳那般半大的小子將進麻袋里,連夜弄出城去,賣到外頭的私窯、煤礦之類的地方去
向氏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命根子會被人弄進苦窯里受罪,說不得一輩子都出不來,立時便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一股股的火往上撞,向氏嗷嗷一聲大叫,向那掌柜的撲了過去,
“你個黑了良心,全家死絕的玩意兒,你害我孩子,我跟你拼了”
向氏乃是含怒出手,她雖生的肥胖,但這一回行動卻是快如脫兔,掌柜的雖說早防著她,見她撲來是連連后退,只還是退得不夠快,仍是被向氏一把抓了衣衫,
“把我兒子還我”
向氏一頭撞到那掌柜的胸上,掌柜的一個身子不穩,被她撞倒在地,向氏立時騎在他身上,嘴里嗷嗷叫喚著,手上長長的指甲便沖他臉上抓了去,
“啊啊啊”
掌柜的身形也算得壯實,原也是有一膀子力氣的,卻是沒想到向氏能如此豁得出來,這廂騎在他腰上,那肥胖的身子重重壓上來,掌柜的臉上又挨了幾下,只覺火辣辣的疼,一時竟是起不了身,只得大叫店小二,
“快快拉開她”
店小二來拉,向氏也不糾纏,順勢起身,卻是一把揪住店小二,在他臉上來了爪,店小二只覺得眼前有甚么東西一晃而過,臉上、眼皮子立時都疼了起來,
“啊”
店小二大叫著,捂著眼退到一旁,立時失去了戰力,向氏回身又大叫著撲向了剛剛起身的掌柜,向氏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這個兒子,如今失了至寶便如丟了命一般,狀如瘋虎一般,十指運轉如風,
“刷刷刷”
便聽得那如撕布裂帛之聲與掌柜的慘叫聲,交相輝映,這小客棧中的住客都被驚的一個激靈,紛紛推門出來駐足觀看,見向氏一人單挑二男,神勇無比,氣勢睥睨,當真乃一代英雌,卻是個個沒見過這種,一時之間無一人上前相勸,眼睜睜看著掌柜的被向氏抓得滿臉是血,血流如注,慘叫連連,
“還我的兒來”
向氏雙手緊緊抓了那掌柜的頭發,一下下往那地上摜,店小二捂著一只流淚不止的眼,勉強睜了另一只眼,看著掌柜的受這悍婦毆打,嚇得心驚神搖,當下忙撒腿兒往那外頭跑去,不多時便找到了巡街的官兵,
“官爺官爺,救命啊,要死人啦要死人啦”
巡街的五城兵馬司的衙役們一聽,立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