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來感情淡漠,這年月,沒把閨女賣了換錢的人家,都是好人家。
騾車這一進出,老太太就又出來看,林長官在縣城拉活,不是一年兩年了,過來過去的,都面熟。這老太太就問“你們不是遠道兒的,是附近的人那是你們親戚”
桐桐就笑,“我爹我這不是病了,來瞧病的嗎”
啥病呀
“不小心掉水里呢,泡了半宿,鎮子上沒好用的大夫。”
哦哦哦你們是沈家鎮的人吶
對
老太太的戒備心就放下了,不怕近處有親眷的人,就怕外面不知道啥地方來的,咱不知道根底。
桐桐就剛好跟她打問“家里有土布沒有有存的棉花沒有”
嗣謁恍然,可不是零散買的棉花便宜,家里織的土布,想來稍微有點家底的人家,都有吧。
這老太太回去就取來了,不多,夠一條被子的,花了五個銅元。
又搭上了針線和兩尺沒染色的粗布,撕成兩半,一半當毛巾,一半當抹布。
桐桐坐在草席上把被子縫起來了,兩人就算是把家給安頓下來了。
只有米面,油鹽醬醋啥都沒有,除了米粥也做不了其他。
熬了藥放一邊溫著,然后熬粥。一人兩碗粥,這第一天就這么過了。
深秋的夜里,天一黑,就真的冷了。屋子不是那么密閉,房頂的屋檐下沒封,關了門,也能感覺有風進來。火爐里添上柴,有點亮光。兩人聽著咕嘟著的水,彼此看著對方。
這個時候就覺得,在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的前提下,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縣城只這么大,上哪去找錢去
錢要是那么好找,也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外出謀生了。
嗣謁上床拉被子就睡,“你先養病,我出去轉轉”好歹知道外面是啥境況,咱再下定論呀
也是晚上兩人一床被子,還不敢脫衣服,就這么先擠著睡了。怕門不結實,里面用棍子頂著,防止半夜被風刮開了。
然后兩人就這么度過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晚上。
沒有惶恐,就這么踏踏實實的睡著了,然后迎接第二天。
第二天早起,嗣謁先挑了水回來,桐桐沒叫他在家吃,“出去吃吧”家里連鹽都沒有,吃了沒力氣,出去吃幾個包子,再說其他。
嗣謁當場應了,完了又找賣瓷器的那家媳婦來,估計又給了人家一個銅子,叫人家照看這邊。這不,早早就來拾掇,來點爐子燒水熬粥,還去她家菜園子掐了一把老菠菜的葉子給扔粥里了,“你是好命,你男人疼你。”
呵呵疼是疼的,不過估摸也快沒錢疼了。
那倒也不至于,嗣謁還就不信了,換個世道,換個身份,爺能餓死。酒樓不像個酒樓,妓館也糙的很。倒是妓館對面的書鋪,瞧著還有幾分順眼。
找個念過書的聊聊,許是就有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