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時一回到屋里就昏迷了,朦朦朧朧中只覺自己被喂了什么東西,然后一夜水深火熱,等天亮醒來時,碎裂的筋脈已經接上,身上稍微輕點的傷也痊愈了。
他捏了捏鼻梁,才發現自己在床上躺著,而盛意卻趴在桌子上熟睡。看著她沉靜的眉眼,顧驚時眼底泛起笑意,輕輕喚了一聲“小意。”
“我這就去領符紙”盛意猛地坐起,對上他的視線才回過神來,“你醒了啊,感覺如何”
顧驚時勾唇,眼中滿是篤定“以后不用裁符紙了,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盛意頓了頓,失笑“是啊,不用裁符紙了。”
顧驚時今非昔比,徹底成了風云人物,連高高在上的乾峰長老,也在他養傷期間來過幾個,言語間皆是暗示要收他為徒。
顧驚時每次都笑而不語,態度極好地送他們離開。盛意看著他眉眼間的自信,知道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不禁感慨如今的他,總算有了文中男主的樣子。
兩人在坎峰又待了幾天,最后在一日清晨,拿著裝了全部家當的乾坤袋,走出了破舊的小木屋。
這間屋子于盛意而言,只是住了大半年的苦寒處,對顧驚時來說卻是多年來的家,他看著這間屋子,眼底隱約泛著不舍。
“你如果實在舍不得,就將木板拆了帶走,在乾峰建個一模一樣的。”盛意提議。
顧驚時笑笑“算了,又不是什么好的記憶,何必要留戀。”
說話間,他那點不舍散得一干一凈,盛意見狀也沒再說什么。
兩人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出山門的時候,遇到了正要去坤峰的李脂月。
對上視線后,李脂月擠出一點笑意“你們也要走了嗎”
盛意定定看了她片刻,在她眼神忍不住游移的時候問“是你將我眼力好的事告訴乾峰弟子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
盛意本來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打算聽她辯解,問完就直接拉著顧驚時就走,顧驚時卻停了下來“師姐。”
“我在。”李脂月開口的瞬間,眼圈都紅了,“驚時你相信我”
盛意眉頭微蹙,以為顧驚時又要心軟。
“當初我快餓死時,是你給了我一個饅頭,我才能僥幸活命,所以這么多年來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對你狠不下心,但你這次不該打小意的主意,”顧驚時神情冷漠,已隱約有后來天地尊者的氣勢,“從今以后,你我的情誼算是斷了,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有這種事發生,我對你絕不客氣。”
“驚時”
顧驚時也不聽她辯解,跟松了口氣的盛意一同走了,只留李脂月一人憋屈地站在原地,一堆戲不知該往哪演。
兩人都沒有回頭,徑直來了乾峰之上。顧驚時一戰成名,乾峰上下都想近距離瞧瞧這個了不得的金丹,兩人幾乎是剛到乾峰,顧驚時就被圍住了,等好不容易從包圍圈里出來,他又被叫去了宗主跟前。
就這么熱鬧地過了幾天,兩人在乾峰擁有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廂房,顧驚時也正式成為宗主趙金名下的弟子,雖然時不時還是會被眼高于頂的乾峰弟子嘲笑出身,但日子總算安定了下來。
“就是委屈你了,不能堂堂正正穿弟子服。”顧驚時嘆氣。
盛意先前在考核中,得到了留在巽峰的資格,但為了不和他分開,又一同來了乾峰。逢源宗要求弟子嚴守各峰,她雖成了例外,卻不能在乾峰著巽峰弟子服,同時又沒有資格著乾峰弟子服,只能穿自己的衣裳。
“早知如此,何必讓你辛苦一場。”顧驚時有點憋屈。
盛意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裙子,心情頗好地轉了一圈“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既能享受巽峰的弟子份例,又不必穿學生裝,簡直完美。”
“你不介意就好,”顧驚時說完,看著她身上的月華裙笑了,“我也覺得你穿這樣好看。”
宗主這幾日給了不少東西,這條月華裙子就是其中之一,月光一樣溫柔的顏色,將她襯得仿佛會發光,很是高貴可愛。
盛意又轉一圈,裙子上的琉璃閃閃發光“既然好看,那我就穿這條裙子去見師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