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有危險,根本沒辦法冷靜,”顧驚時認真道,“而且這件事我不能認錯,認了,就代表承認自己錯了,可我想保護自己的未婚妻,何錯之有他們只在乎師祖,不把我們當人,但我們得自己把自己當人。”
盛意嘴唇動了動,半晌嘆了聲氣“你可想過,不認錯會有什么后果。”
“知道,不能做宗主的徒弟唄,”顧驚時拉著她往外走,“無所謂,大不了拜其他長老為徒。”
盛意扯了扯唇角“你可能太樂觀了,今天目睹你冒犯師祖的,可不止宗主一人。”
宗主尚敢留著他,其他長老卻是沒這個底氣。
“那就誰的徒弟也不當,反正修道這種事,旁人能指點的也是有限,最終靠的還是自己。”顧驚時儼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盛意還想再勸勸,但轉念一想,即便他認了錯,也一樣會被孤立,畢竟被他奪走第一的那位大師兄費折,因為打斗中被他的水靈根傷了根基,十年內進階希望渺茫,早就對他懷恨在心了。
算起來他這兩日外傷也該痊愈了,應該正摩拳擦掌準備離間他與趙金。
費折跟在趙金身邊長大,意義不同于其他弟子,他說的話對趙金而言可是相當有分量,而且說小話的事是暗里進行,這段劇情改無可改,只能任由他離間成功,到時候一樣是不能拜師。
而其他長老見趙金莫名放棄顧驚時,還以為此人有什么毛病,思慮再三后也是沒納入門下,于是顧驚時就成了逢源宗千百年來,唯一一個考核第一卻沒有師承的人,一時間徹底淪為笑柄。
既然不管認不認錯,都是同一個下場,那何必再軟下膝蓋。盛意思忖片刻,到底沒有再勸他。
兩人回到住處,盛意找來之前剩的靈藥遞給顧驚時,顧驚時仰頭服下,將靈力運轉幾個小周天,算是把手骨愈合了。
只是里面雖然愈合,外面卻看著還有些紅腫,盛意不由得皺起眉頭“宗主下手也忒狠了。”
“這還算手下留情了,若是師祖稍有不悅,他只怕會立刻殺了我。”顧驚時冷哼一聲,隨即又想起另一件事,“你與師祖在殿內這么久,究竟做了什么”
不容易啊,還能想起問她。盛意扯了一下唇角,驀地想起奚卿塵最后看向她的眼神,一只手無意識地捂上心口。
“也沒說什么,就是說我很像他認識的一位故人,問我跟對方有沒有什么親戚關系。”盛意敷衍。
顧驚時哭笑不得“就這點事那當著我的面問不就好了”
“是啊,當著你的面問不就好了。”盛意深吸一口氣,勉強笑笑。
當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睜眼閉眼都是奚卿塵那張臉。當初在離開他時,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即便再見,也是十幾年后她刻意去找他,而不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盛意思緒繁雜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著,又夢見了奚卿塵。他只著一件單衣,露出鎖骨與胸膛,緊緊地抱著她。
耳鬢廝磨間,她聽到他低聲問“我就這么差嗎”
盛意猛然驚醒,睜開眼睛才發現被褥將自己纏得緊緊的,好似一雙手臂用力桎梏。
“醒了啊,”顧驚時理一下身上的弟子服,笑著開口,“我先去上早課,等會兒回來帶你去后山走走。”
“行”盛意正因為荒唐的夢境失神,聞言只是敷衍地答應一聲。
顧驚時離開后,她起床簡單洗漱一番,正要把屋里的東西都歸置歸置,顧驚時就眉眼不快地回來了。
“這么早就下課”盛意驚訝。
顧驚時抿了抿唇“早課長老不許我進課堂。”
盛意聞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