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盛意再三解釋不是那個意思,奚卿塵仍情緒低落,轉身離開后再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酉時到了,下課的暮鐘敲響,震得人從骨縫里開始發麻。盛意左等右等沒等到奚卿塵,糾結片刻后在大殿上找來紙墨寫了幾句話,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等她一走,在暗處偷看了她一整日的奚卿塵才出來,遠遠看著桌上擺著的信,不由得面皮發緊。
其實在看到她惶惶不安的表情時,他便知道自己錯怪她了,只是許久沒有看到她為自己牽心,竟生出一分卑鄙和貪婪。正因為這一分卑鄙和貪婪,他拒絕聽她解釋,躲在暗處看她為自己煩惱,卻沒想到她會拿起紙筆。
她上一次為自己留信,還是結契后逃跑時,自那以后,他便對書信生出幾分排斥,如今看到她在桌案前抓耳撓腮想措辭,恍惚間仿佛看到她處心積慮離開自己時的樣子。
他本該出面制止她寫信的,本該直接問她是不是又要走,可邁出一只腳的剎那還是猶豫了。
此刻看著桌上的信,雖然還沒看到內容,奚卿塵的手便已經漸漸攥緊。但最終,他還是走上前去,拿起一如既往不夠整潔的紙張
“師祖,放學啦,我先走了,明天會準時到的你別生氣,我之前那么問你,真沒別的意思。”
她說明天會準時到。
奚卿塵盯著信件看了片刻,終于產生一種類似如釋重負的情緒。他扭頭看向窗外,正值傍晚,余暉燃燒云霞,火紅燦爛的樣子映入他的眼眸,為千年如死水平靜的他添了一分色彩。
剛剛走到乾峰的盛意,也看到了漂亮的云霞,可惜沒什么心情欣賞,連指尖縈繞的風也蔫蔫的。
明知她和奚卿塵有過那一段后,奚卿塵和顧驚時的關系就不會像原文中那樣了,她今天就不該問得那么直接。
“你怎么這么蠢”她懊惱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下一秒就聽到一聲嗤笑。
盛意扯了一下唇角,加快腳步往住處走。
然而還是被攔住了。
她看著帶著兩個跟班的劉玉,眉頭微微蹙起“讓開。”
“喲,做了師祖的徒弟,架子都大起來了啊。”劉玉明明想嘲諷她,可一開口就泛著酸。
如果是其他人被選上也就罷了,盛意一個靈根先天不足的廢人,連靈力都不會用,憑什么被師祖選中
盛意嘖了一聲“好酸啊,誰家的醋瓶倒了”
“盛意”
“盛意也是你叫的”盛意雖不想再與奚卿塵有瓜葛,可既然有了瓜葛,偶爾狐假虎威還是可以的,“論輩分,你該喚我師叔。”
劉玉噎了一下,面色倏然難看“你也配”
“我配不配不是你說得算的,怎么你還想違反門規嗎”盛意反問。
“你”
“劉師姐不可。”
“師姐冷靜”
兩個小跟班連忙勸導,劉玉也略微冷靜了些,盛意見狀斜了她一眼“麻煩讓讓,你擋住師叔的路了。”
劉玉當即要呵斥她,兩個小跟班趕緊把她拉到一邊,讓出整條路來。盛意勾起唇角,抬步便往前走,走了沒幾步后腦突然被狠狠砸了一下。
她吃痛一聲捂住腦袋,再收回手頓時看到點點血跡。盛意心中火起,惱怒地看向劉玉。
“怎么了師叔”劉玉一臉無辜,“我們可乖乖給您讓路了,您不會還要找我們麻煩吧”
盛意深吸一口氣,扭頭就往前走,身后劉玉嗤笑一聲“拜師祖為師又如何,還不是十足的廢物,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