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楠聽了并不覺驚訝,倒退幾個小時可能會,但有了弗萊明意圖騙保這個方向后,林陽剛才的回答更加印證了他的推測。
拿出記錄本,羅家楠示意對方“說說吧,這人的情況。”
“事先聲明,我沒見過他,只是聽弗萊明提起過。”林陽坦誠相告,“弗萊明稱呼他時用昵稱,肯,正式名字可能是肯尼,肯特,凱恩之類的,你們可以按照這些去海關查,肯是埃及人,曾在閃電特種部隊服役,退役之后做了貨輪的護航員。”
我去,特種兵啊。羅家楠和守在門口的唐喆學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估計不太好抓”的表情。
端起杯子喝了口餐前酒,林陽繼續說道“在一次海盜的襲擊中,貨輪被炸至沉沒,船主雇了搜救隊對船員進行為期一周的搜救,但僅僅三天費用就超出了預估,于是船主要求停止搜救,可根據被抓的海盜供述,在船體沉沒之前已經有人上了救生艇,船主放棄搜救就等于讓那些人在茫茫大海里等死,弗萊明嚴厲斥責了船主,他指著合同上的條款告訴對方,如果有船員死于船只擁有者的不作為,那么損失保險公司一分錢也不會賠。”
“所以搜救費一共花了多少錢”唐喆學好奇插了句嘴。
“這個我不清楚,大幾百萬美金肯定有,我之前叫過救援,離港四十海里,要十五萬美金,這是直升機轉運一名傷員的價格。”
真夠貴的唐喆學一臉“我特么就不該問”的表情。
“救回來幾個”羅家楠敲敲本子,示意他倆別跑題。
“救回來三個,其中就有肯,另外兩個在送醫途中因器官衰竭死亡,而肯左腿受傷嚴重感染導致壞疽,必須截肢,”林陽垂手比著膝蓋下方的位置劃了一下,“但命總算保住了,全船二十五個人,只有他活了下來,聽說是弗萊明的堅持才讓他有機會活下來,他給弗萊明發了一封郵件,告知自己的履歷背景,并承諾弗萊明,無論何時何地需要自己,一定會立刻趕來。”
這特么聽著跟情書似的,羅家楠眉頭微皺,正要接著往下問,手機忽然震起。陳飛打來的,說派去保護阿里瓦的那倆警員因突發事件被抽調回所里,讓他過去稍微盯一會,等空出人手就過去替他。
這下飯也別吃了,羅家楠滿腹不爽。不過已經死了一老外了,萬一再死一個,大老板必得暴跳如雷。彭寧和歐健還在審訊室里,其他人也各忙各的,他沒人可拽,只能薅唐喆學這根韭菜。見他們著急忙慌的要走,林陽喊來服務員退了包間,再三表示自己回去之前一定要請羅家楠來吃一頓。
“甭客氣了,有機會再說。”
羅家楠嘴上推辭,心里卻打好了算盤吃必須吃不吃對不起老子在icu里受過的罪
回去拿車的時候,羅家楠下樓找了趟祈銘,想著告訴對方自己晚上不在局里,有什么事電話聯系。趕上祈銘正在打電話,他就在旁邊稍稍等了一會。聽著像是在和律師通話,提到了合同,還有這條款那條款的。等對方掛了電話,他問“你擬什么合同呢”
祈銘冷冷道“借款合同,我給祈釗的錢,除了放棄繼承和給孩子的部分,全算借款,按銀行最新發布的貸款利率計息,不還我就申請強執,本來沒這打算,誰讓他們碰觸了我的底線。”
“還是我媳婦高明。”羅家楠豎起拇指,馬屁照響了拍,“本來我還打算等忙完了去看守所嚇唬一頓那小子呢,你自己就把問題解決了。”
“法律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祈銘說著一頓,“你找我干嘛”
“跟你說一聲,我晚上不在局里,得去守著那個阿里瓦,派出所那邊有急事,把保護他的人撤走了。”
祈銘的語氣明顯不悅“為什么保護證人的活兒也讓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