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嬈說道。
棲遲點頭,“屬下陪你過去,正好與公子問下梅風門等人如何處置,盡早安排。”
“好。”
棲遲一向安靜的如同隱形人,除非詢問,否則很少主動搭話,一路安靜異常。
何賜文經營的暗娼館位于城南一處偏遠的大宅內。
白墻烏瓦,氣派輝煌。
門外看守的兩個護衛早換成了影刺的人,見他們過來,忙分出人手領他們入府。
“公子在后院,姑娘直接過去嗎”
“嗯。”
穿過抄手游廊,月亮門,遍布冰裂紋窗柩的長廊,沿途小橋流水,花團錦簇,實在雅致,外表光鮮的幾乎讓人不敢相信此地藏污納垢,埋了無數尸骨。
入了后院,途徑一處院子時。
熟悉的土腥味混著尸臭濃郁的飄散在周圍,旁邊的影刺見素嬈往那邊看,當即解釋道“公子命人清理出一個院子用來安置挖出來的尸骨。”
“有多少了”
“完整的有四十多具,剩下的因為年歲太久混在一起,已然分不清了,但數頭骨的話,亦有二三十個剩下的還在挖”
聞言,素嬈猛地止步,面上的容色在陽光鋪灑留下的樹蔭遮蔽里,黯淡的有些漠然,隔了一會,她問“活著的有多少”
“五十八人,男女皆有,全被安置在另一個地方。”
影刺面露不忍,“我們找來時,他們正被人聚眾凌虐,通體上下沒有一處好皮,尤其是”
“外傷倒還好,藥物可以療愈,不過他們遭遇這樣的折磨,多數變得癡呆憨傻,或是木訥寡言,活像是行尸走肉,見了人什么話都不說,脫掉衣物就躺下,其中最小的一個,只有五歲。”
棲遲一直處理那邊的事,不曾涉足暗娼館。
乍然聽聞這些消息,一貫沒什么情緒的臉上凝了幾分冷意,“何賜文死的太便宜。”
這樣的罪孽,將他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他死的干脆,這些孩子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帶著這樣的過往和痛苦,日后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影刺唏噓不已。
“他們苦熬至今,為的不是死在別人的罪孽里。”
素嬈驀地開口,眼神有些冷,復雜的像是醞釀著一股黑云,叫人看不到底,“這種話哪怕是出于憐憫同情,也不要再說了。”
“是,姑娘。”
說話的那人自知失言,垂首應了句。
棲遲不著痕跡的瞥了眼素嬈,她這樣的語氣態度,可不似平日那般淡然平和。
是為了那些孩子嗎
幾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掘尸的地方,言韞負手站在一旁,望著那不斷挖出的尸骸,如畫的容顏上凝霜含雪,沉怒非常。
“姑娘。”
有人看到素嬈,抱拳一禮。
這一聲正提醒了言韞,他循聲而來,面上冷意淡了些,“怎么過來了”
棲遲對他見禮。
素嬈環顧一周,輕道“左右無事,過來看看。”
昨晚的坦誠使得兩人早上議事時還頗有些不自在,但站在這兒,受壓抑的氣氛所感,那點私心雜念盡數消散,不由心生沉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