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素嬈吃了這一路走來最熱鬧的一頓飯。
崔漓亭和金絮不停的跟她說世子爺小時候的趣事,世子爺幾番阻止無果,便也隨他們去了。
接下來便是施針和藥浴。
崔珩不許她與言韞帶病操勞,便嚴格管控著靠近屋子的人,顧城按吩咐拿手令去云州城調取卷宗,來回快馬,花了三天左右的時間。
拿到卷宗后,素嬈仔細翻了一通。
“外都水丞程楠是寧蘭峽大壩的監工,除此之外,還有采辦,各處管事”
大部分的涉案官員在當年便獲罪處決。
要說還活著的,便是負責押送筑堤銀兩的戶部員外郎鄧茂昌
可這案子和一個押送銀兩的人能有什么關系
她一邊想一邊往后看,最后在審訊一欄里看到了些熟悉的姓名,何功澤,齊湘
“對啊,怎么把何功澤給忘了”
素嬈忍不住輕拍了下眉心,“那封信是程家的管事回給何功澤的,說明他與此案必定有牽扯。”
從朝廷審案的章程來看,程楠有冤定不會畫押簽字,此乃朝廷關注的大案,陛下垂聽,所有供詞和詢問的筆錄要遞交盛京。
現存的筆錄行云流水,從抓人到審訊,再到認罪伏法,幾乎沒有任何的波折。
這說明了什么
要么有人篡改筆錄,欺上瞞下,要么主審官沆瀣一氣,聯手作假,何功澤若是有問題,那作為主審的云州牧,哪里又能干凈得了
就是不知道他在中間扮演著什么角色。
“竹宴”
素嬈對外面揚聲喊了句,院子里沒什么動靜,她剛起身,窗邊就趴了道人影,“竹宴那小子話多又吵,我讓他出去玩兒了。”
“玩兒”
素嬈疑惑挑眉,竹宴尋常不得命令,是不會貿然離開驛站的,更何況世子爺還病著。
猜到她的疑惑,崔珩不緊不慢道“我跟他說,阿韞的藥浴有一味特別要緊的藥草沒了,讓他去找。”
“怪不得。”
素嬈放下手中的案卷,對他道“要施針了嗎”
“嗯,要施針了。”
通過金家的關系,崔珩在漢陽找了個身家清白的醫女,將位置和順序教給她,由她來替素嬈施針。
每日由銀雪衛接送來去。
素嬈將案卷收好,起身隨著崔珩去見醫女,弄完一切,又開始藥浴,時間幾乎被安排的沒有空隙。
好容易等到竹宴回來。
她直接詢問道“這兩天監視的如何那些刺客有沒有什么動靜”
“沒有。”
竹宴搖頭,“他們潛伏下來后,每日賣菜的賣菜,挑水的挑水,開店的開店,并沒有接觸什么奇怪的人,要不是尋香鼠找到他們,我都以為是認錯人了。”
“讓隼部去查,查他們的刺殺之前的行蹤,尤其是與云州牧齊湘以及他身邊的人有無接觸,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齊湘”
竹宴詫異道“姑娘懷疑他為什么”
“程家既然有冤還能審出那樣的結果,何功澤和齊湘都在主審之列,不論是瞞報還是造假,他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