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于自己身處幻境之中的事情在逐漸模糊遺忘。
作為慕月溪的意識在主宰她。
這些情緒似乎要淹沒了她一般。
情愛,喜愛,眷念,不甘,又怨恨,掙扎。
裴夕禾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為什么在自我拉扯
她猛地擊碎了面前的鏡臺。
血色從手指割裂的傷口上滲了出來。
受傷的傷口帶來刺痛感。
裴夕禾壓住了此刻的意識。
沉下心神。
她眼底似乎有著幽黑色的蝶在飛舞,又被白色的霧氣不可見地泯滅掉。
站起身來。
少女一剎那冷若冰霜。
險些,就沉淪在這幻境之中了。
她還說這次的幻境怎么會如此簡單。
她必須要時刻堅定自己是裴夕禾,而不能被慕月溪所同化,卷入她的無邊情海。
一旦被卷進去,她就是真的會被情愛所傷
既然是想要將她卷入這情海和傷悲之中。
那裴夕禾就去斬了這情的源頭。
慕月溪,你做不了的抉擇,那就我來做
門扉被推開。
英武的中年男子雙眼帶著幾分煞氣,可是對著自己的女兒又柔和下來。
“溪兒,你何必呢,你的手”
正是她的生父慕沖。
他語氣之中含著焦急。
冰湖那丫頭怎么可能放得下擔心自己姑娘,自然是迅速地去找了將軍。
瞧見自家姑娘的手留著血絲,急得大哭,連忙找了塊干凈的帕子包好。
然后迅速地去找金瘡藥。
裴夕禾揚起了臉對著慕沖笑。
“爹爹,我想清楚了,我們帶上訂婚的信物,到李首輔家走上一場吧。”
慕沖有些驚愕。
“溪兒,你想明白了”
他的聲音里面帶著驚喜。
他是武將出身,靠著早年積累的赫赫戰功有了如今的地位。
夫人早亡,只剩下這么一顆掌心的明珠。
真就是得罪了首輔又如何
就算是削去了這一身的官銜和圣上的賞賜。
只要自家女兒不受半點委屈,他就舍得。
裴夕禾笑得燦爛,垂目將眼底的幾分寒氣掩蓋住。
“父親,是他李家不循祖制,在正妻入門之前就珠胎暗結。”
“我們,是去討一個公道的。”
慕沖的眼神驟然一變,是啊,他們才是受害者。
這些天他也不是沒有準備。
李少言那畜生敢將他的寶貝女兒欺負成這個樣子。
他早就和首輔一派撕破了臉。
這八個月來,女兒流的淚比她出生到現在還要多。
為他消瘦憔悴,日夜擔憂。
他倒好,帶了個大肚婆回來,還要想要依照婚約娶他家的溪兒,甚至要納良妾。
這又如何不是得了首輔夫婦的應允默認
真是,絲毫不將溪兒的臉面,他的臉面放在眼里,賭的不就是溪兒對他情根深種嗎
裴夕禾眼底帶了幾分狠意。
“父親,你說今日我們能不能將這首輔,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