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幾句話里把他來回罵了好幾遍了。
元治氣的口里發苦,卻又沒奈何。女人罵人的本事一旦高超,那可比朝堂上的朝臣都還要厲害。偏偏他還不能挺直腰桿給自己辯解。
“現在大王入宮有事,陛下召見,應該是有什么大事。”明棠想了想,“所以這家里還有勞小叔。”
她罵完了人,又把人給拱上去,兩三個巴掌扇過來,給個好話的半甜棗。
元治滿肚子的氣,明棠也不在乎。這小子滿心思給元澈找補,不過這份心思,恐怕元澈自己都不會放在心上。
夫妻間相處,做弟弟的指手畫腳是要干什么。到時候元澈知道了,還會反過來說弟弟。
“天冷,小叔進屋子去吧。”
明棠說完,帶著人回去了。
元澈的屋子原先簡簡單單,除去必要的擺設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成婚三四日的功夫,他的臥房里就多了許多花俏的擺設。連門口卷起的竹簾上,都垂下了朱紅的流蘇,門啟闔的時候,流蘇被風吹動,鼓動出紅艷的柔情。
她到里頭,李鵲兒就領著人簇擁她到屏風后,把身上沾染了寒氣的外衣換下來,套上厚厚的,又在熏爐上染香烤暖的大氅。
“三郎君也忒小心了。”
李鵲兒小聲的和明棠抱怨。李鵲兒在王府里呆得比在宮里自在的多。宮里人命賤如草,規矩也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讓貴人不滿,然后一條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這在宮里很平常,尚太后還有樓皇后那兒,宮人時常的被重罰以至于喪命。在王府,清河王并不怎么苛待奴仆,只要不犯錯,基本上不用膽戰心驚。
沒有性命之憂和重重管束,李鵲兒話都比平常多。
“他也是關心自己的兄長,生怕看著自己長大的兄長吃女人的虧。”
明棠笑了,她低頭整了整袖口。
元澈崇尚節儉,從自己到婢女,全都是樸實無華。明明封王了,卻還是一派的樸實做派。但是這做派沒有到她身上。
元澈家里到底是出過輔政的親王,即使家里的錢財比不得石崇那樣。但也沒有真的到窮酸的地步。
籌辦婚事的這段時間,元澈也令人籌辦新婦所用的一切東西。兩人是要在一起長久生活的,不可能都指望宮里出了。
而東西籌辦的如何,也能看出他的重視。
厚重的冬衣袖口,還有細致的暗紋,乍一眼看著沒有什么,只是到了光下才能看出內里的乾坤。這比明面上的富麗堂皇更為內秀。
“這次進宮,不知道陛下會對大王怎么樣。”
李鵲兒扶著明棠坐下,讓其他婢女把燒好的爐子提過來給她取暖。
“不會對大王不利吧”
世上男人都怕綠帽子,越有本事的男人越怕。
明棠聽了原本平靜的臉上也有了幾許不安,原本都已經忘記了的那些記憶一股腦全都涌上來。
“應該不會吧。畢竟都已經做到這步上了,再怎么著,也反悔不了啊”
話是這么說沒錯,也是這個道理,但擔憂生出來,就有點壓不住了。
元澈從宮道步入宮室內,宮室內的炭火燒的很旺。宮廷里燒的不是普通的木炭,是把香木燒成炭之后,碾成碳粉,內里混了上好的合香,以蜜調和捏造成各式的祥瑞形狀。
濃厚的合香從敞開的殿門里撲面而來,濃郁到了極致,反而生出了蕭殺。
殿宇深廣,元澈步入殿宇內,見到元徵站在黃銅燈樹面前。黃銅燈樹上渡了一層金,在燈火下越發的金光燦燦,這是屬于天家的富麗。
“臣拜見陛下。”
元徵回身過來,他看元澈的眼睛里冰冷,但眨眼之后又是和以前毫無二致的親厚。
“阿叔來了。”他幾步過去,手掌托扶在他的手肘處,親自把他攙扶起來。
元徵沒有那么多的興致來和元澈寒暄,開門見山,“齊王已經有好消息了。阿叔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