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正堂越說越生氣,就好像終于發泄了心中淤積已久的憋悶,一發而不可收拾,也越來越痛快起來,身心也跟著越來越輕松。
不得不說,別看糯猛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絡腮胡子,但卻是一個聰明之人,還很有耐心,非常的能夠理解放正堂的心情,為何表現的這么生氣?
一而再地被人隱瞞,相當于接二連三的被欺騙,換做是誰都會很生氣。
何況,還是放正堂這個堂堂的茫施土司?
更何況,現在乃是非常時期,像與黎朝、阿拉干王朝結盟的事情,絕非是小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牽涉到太太多多的事情。
如果放正堂還能保持理性,沒有任何的怨言,那才是咄咄怪事!
這一刻,糯猛明白一個道理,堵不如疏,一味地解釋,就算理由再如何的充分,也不如讓放正堂說個夠,發泄完了,這樣才能真正地解決問題。
畢竟,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等同于埋下了禍根,遲早會演變成更大的問題。
與此同時,高黎貢山深處,不知道逃走了多遠,張靜修一行人已經停了下來,在一個小溪旁休息著,取出療傷藥,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勢,進行止血。
經過一夜的大逃亡,驚魂未定的彭通微,一時也沒有了主意,慌了神,忍不住問了張靜修一句,更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神情是那么的緊張不安。
“張師弟,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六神無主的黃明佑,也看向了張靜修,雖未言語,但從他流露出的神情和眼神來看,不難發現,他和彭通微的意思一樣,都是要張靜修拿主意。
張靜修突然爆發出的戰力,讓驚魂未定的二人,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覺,卻也是自己的心中波瀾起伏,無法鎮靜下來。
然而,張靜修并沒有立即回答彭通微的詢問,而是回頭看了一眼還處于昏迷之中的秦良玉,呼吸有一些虛弱的趴在小黑那猶如綢緞的皮毛之上,不時地微微蹙眉,流露出淡淡的痛苦之色。
這個時候,張靜修的眉宇間蕩漾出一抹莫名的意味,神情有一些復雜,更多的還是自責與愧疚。
實在是,為了保護自己,秦良玉這個小女孩承擔了太多的攻擊,致使身受重傷,體內的情況十分糟糕,急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進行修養,恢復傷勢。
可以說,秦良玉的情況已經耽擱不得!
“這一次能夠逃出生天,全虧了秦道友,否則的話,大家都將死于那些人之手,唉,就是可惜了秦道友現在——”
然而,彭通微的這番話顯得是那么的勉強,臉上所流露出的神情顯得是那么的虛偽,更像是一種寒暄般的客套,并不擔心秦良玉的安全,而是想著怎么離開這個危險之地,早一點擺脫后方的追殺,從而返回騰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