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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江家的人再也沒來過。
年前,姜邑跟著江蕭林去外面買年貨,遇到了羅以鴻,本以為對方又會纏上來,誰知老遠一瞧他,就慌忙走了。
姜邑道“看來他還記得那晚,會不會在外面亂說”
江蕭林搖頭“窮奇現在是御前神物,宮中都雕了金像,民間編些故事倒無傷大雅,可隨意指認人是神物,若拿不出證據,反而惹麻煩,真拿出了證據,他們也不敢傷害你,但你或許會因此生氣找他的麻煩怎么做都對他沒好處。”
姜邑一聽,對自己更加滿意了“就算不是神物,我變出來嚇也能把他們嚇死。”說完又思索著往前走,看到人群里有夫婦抱著小孩子逛街,腳步微緩,像是突然間有了什么心事,輕輕嘆息。
江蕭林以為他想起曾經長大的江家,在因此傷感,將那只手攥緊了。走了幾步,姜邑看到一個禿頭老人摸著腦門嘆氣,腳步猛地一停。
江蕭林問“怎么了”
姜邑雙眼發亮,立刻附耳道“我這些天,一直想著怎么和江家劃清界限,之前是他們主動劃的,可我這邊還沒劃呢只說幾句話總覺得沒氣勢,剛突然想起,說書先生講哪吒削骨還父,那我亦能以頭發表決心”說完,期冀地看向他。
江蕭林“”
那么愛惜自己頭發的人,要削去頭發,想一想就難以忍受,心尖都在疼,江蕭林當即道“不要。”
姜邑卻笑了笑,說“就要。”
從這天起,江蕭林發現姜邑多了個小習慣
人每日都會或多或少地掉幾根頭發,姜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起床或睡下前,總會在枕頭和床鋪上小心尋覓落發。幫他梳頭的時候,眼珠子也會直直瞪著鏡子里的自己,若是看到有頭發落下,立馬伸手去接最后將所有落發都排好放進一個小匣子里。
猜出他要做什么后,江蕭林忍俊不禁,可還是在讀書之余繼續織帽子先前以為姜邑堅持要削發成光頭,怕他腦袋冷,開始想到織帽子。
冬天一過,風里的春意就來了。
這一世這一年的二月到三月,姜邑記憶深刻。
江蕭林參加春闈,一舉獲科甲,后又在殿試山取得第一,皇上看過他的文章后龍顏大悅,說他二十年來苦心志礪筋骨,終不負所學,任命其為翰林院修撰。
打馬看花的狀元郎一朝聞名云京,江家坐不住了,江世元親自登門,要見人,誰知一去,才聽說人已經離開,搬回了自家宅院,再一打聽趕去,只是個陳舊的小院,連仆人也只有一個進去后又發現屋子不大,可院子的占地卻不小,莫名地種了滿地嫩草,一只肥胖的貍貓正在草地打滾,看到他們,又飛一樣跑了。
江世元立馬揉揉眼睛“剛剛那貍貓背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翅膀。
江煊欲言又止,還是搖搖頭“什么都沒有。”
院子里,竟還有從外面引來的泉水,環境極其優美,樹上有鳥做窩,比起宅院,倒更像是給動物住的園子再隨著那老奴進屋,隔著屏障便能看到一排排的撓癢工具。
江世元只看到養了虎豹的權貴家里會放這么多撓癢耙,實際撓癢只是少數情況,大多用來逗弄那些大家伙開心的。
可這里除了小竹耙,還有不少竹編的玩意兒,兔子小鳥也就罷了,連稻草人都放里面是不是剛搬進來還沒收拾
江蕭林穿著青衫,拿著一本書出來,看他一眼,道“江大人有事”
一聽這稱呼,江世元氣得腦門發黑,江煊忙道“蕭林,怎么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