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蕭林轉身要走,江煊攔住他“咱們有話好好說就是。”
江世元忍著脾氣道“一家人不必鬧到這份上,你是有出息,可你單槍匹馬,怎就知日后在仕途上用不到江家何必為了置氣放著好路不走,走那泥巴路”
江蕭林掃他一眼,忽問“姜邑回了云京這么久,你從沒記掛過他”
中年男人一怔,江煊正要讓他住嘴,就又聽他對自己道“哦,他不會,那府里其他人呢沒一個記掛他的”
江煊“”
江世元腦門都要冒煙了“你到底想說什么我們對你好,還好錯了”
江蕭林眼底神色盡數褪去“你們江府,沒到二選一的地步,更沒到殺了姜邑我才能活的地步哪怕真有那么一天,死的也絕不會是一個。”
“你說什么瘋話你可知你這些話傳到外面”
“不必幫我傳,”江蕭林直逼江世元跟前,“皇上知道,不僅知道我喜歡男人,喜歡的還是跟你江家老死不相往來的養子,此生都不會回到江家,更不會娶妻生子了。你們猜,皇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枝葉繁茂的大家族,出個長勢迅猛的枝頭那就非常不得了,可如今只剩根基,唯一有望通天的枝葉自去別處,天如何自是樂意見得
江世元一動不動了。
江煊不敢置信“你、你大逆不道,怎么敢那么說”
江蕭林拿著書走了,跨出門時,頭也不回道“言盡于此,別再來了。”
四月中旬,院子里生機勃勃,滿院春色,姜邑每次用獸身打完滾,就去后院湯池泡一泡,然后甩著毛開始思索。
想的大多是沒用的事,晚上吃什么,明日玩什么,有時候覺得只知吃喝玩樂很爽,有時候又覺得很沒意思。
他是人,到底不是真的虎。
江蕭林變得異常忙碌,可每夜回來還是會抱著他詢問今天做了什么,聽到那些吃喝玩樂也不覺得無聊,時不時笑,然后埋進他頸窩深深吸著,好似血液里都流淌著迷戀。
到了四月底,一天晚上,江蕭林問他“想不想出一趟遠門”
姜邑頓時坐起來“去哪兒玩”
江蕭林輕笑,笑過了又湊近望著他“不是去玩,北邊那里近幾月發了旱災,皇上派了欽差運送賑災糧,可又不知旱災何時結束,想找些大師一道去,若能祈雨必有大賞,真下不了雨,也當是盡心安撫當地我想你最近總有些悶悶不樂,推舉了你,說你以前時常鉆研此道,能觀測天象”
姜邑立馬道“可我不會觀測天象。”
江蕭林貼著他的臉頰“我會,在那之前我就教好你,不會露餡。”
姜邑便眨眨眼睛,像是開心了些,湊過去小聲說“其實我也能降雨,那惡蛟平時也是靠著煞氣胡作非為,為了模仿龍,喜歡用煞氣將其他地方即將降的雨挪到自己地盤我現在有了煞氣,自然也會”
江蕭林并不意外,食指抵在他唇間“此事不可在他人面前提起,易招惹禍端。煞氣進了你體內,便和血肉一般,總有精疲力竭的時候,若是讓人知道你能隨意降雨,那緊急的不緊急的、必要的不必要的全都會找上你答應我,只做一個觀測天象,偶祈急雨之人。這樣能有些事做,也不會大小事都找到你。”
姜邑想了下,點頭“要隱藏地降雨”
“嗯,先觀天象,預測下雨時間,不要說得太準確,比如三到五日后或許有雨,再在這個時間內降雨,只挪動暫不缺水地方的雨水若有事,不可勉強,隨時與我寫信。”
“好”說完拱過去開心咬他,咬得不重,江蕭林卻笑著說“牙齒好厲害。”似乎總能想到辦法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