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幾乎完整的右手掌印,雖然指紋模糊,沒辦法觀察乳突線紋的細節特征,但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出有道斜貫小魚際區到掌面上橫線的疤痕。
半息過后,桌面上恢復如初。
“怎么回事”蕭云鎧滿臉震驚。
“按照棋盤和棋子散落的方位,應該是從大約這個位置推下去的。”顧念把手虛放在手印上方的位置,模擬了一下拍桌掀翻棋盤的動作。
會這么做的自然不會是贏了棋的趙杰,而應該是在供詞里被描述成惱羞成怒的兇手。
蕭云鎧搖了搖頭,他問的不是關于兇手的推測,而是手印的出現,“你為什么能吹出個手印”
吹出手印顧念對這種妖怪般的描述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就是簡單的物理常識,“人的手上覆蓋著乳突紋、屈肌褶紋之類的花紋,上面又附著皮膚分泌的汗液和皮脂腺,接觸過后,越是光滑的表面,越容易留下這種花紋的痕跡。舉例來說,玻”顧念頓了頓,突然想起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玻璃窗什么的。
“舉栗”為什么要舉著栗果說顧念一個接一個的古怪用詞讓蕭云鎧越來越迷糊。
“呃,就是找出個代表,”見蕭云鎧對代表也一臉疑惑,顧念只得再次換了詞,“找個最容易讓人明白的說法或者東西。比如說到貪官惡吏,你最容易想到誰”
“林安,還有你。”蕭云鎧脫口而出。
“咳,”顧念差點被嗆到,我一個從六品下的小吏,何德何能與前宰相并肩,“林安就是這個舉例。”
蕭云鎧恍然大悟。
為了把話題拉回正途,顧念示意蕭云鎧對桌面哈口氣試試,“手印印在那些光滑的表面,平時看不到,用熱水的蒸氣熏一下,就會重新顯現出來。沒有熱水的時候,也可以哈口氣代替,就是時間短些。”
可惜這個時代想采集指紋可不太容易,也沒有可對比的指紋數據庫。
蕭云鎧對著顧念指的地方試了試,這次位置有點偏,只出現半個指印。
他覺得很好玩,好奇地把整張桌子都檢驗了一遍。
不愧是武將,肺活量真好。顧念眼角彎彎,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貍。
除去蕭云鎧之前拍桌留下的那半個手印,桌面上零零散散的總共發現兩種手印,大多殘缺不全,只能看出方向基本相對,符合兩人對坐在桌前的狀況。
朝顧念這邊的手印,疑似屬于兇手,可以觀察到的最明顯特征就是之前看到的那條斜貫小魚際區和掌面上橫線的疤痕,對面那邊疑似屬于趙杰的手印,只勉強觀察到右手小指的指印呈螺紋狀,也就是俗話常常說的斗。
“原來如此,”蕭云鎧看著恢復如初的桌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就算這是兇手和趙杰的手印,跟你把灰吹到我臉上有什么關系”
顧念
就沒注意你在對面啊。
“臭小子,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見顧念遲疑,蕭云鎧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五郎”就在顧念奮力掙扎以為自己要被揍的時候,樓梯口及時傳來杜泠的聲音。
他回過頭,發現杜泠和年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樓梯口。
窗口的陽光灑在年深身上那件獸頭金扣的黑色狐裘上,墨色長毛泛起了粼粼金光,英氣勃發,風姿颯爽。
“就是嚇唬他一下。”蕭云鎧悻悻地松開了顧念的衣領,朝年深行了個叉手禮。
看到某人,顧念就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腹部又產生了幻痛,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
年深長身肅立,面無表情地掃了眼他們旁邊的桌案,“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