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豎起兩根白皙的手指,“天香樓的案子里,兇手可以在眾人面前冒充你,說明他要么跟你長得很像,要么就是用易容化妝之類的手法變成了你。”
“既然你沒有什么長得很像的兄弟姐妹,暫時排除第一條的話,”他屈起中指,晃了晃最后剩下的食指,“那么,就只剩下有人易容化妝成了你。
既然可以把兇手裝扮成你,自然也就可以把某個人裝扮成余二郎,然后別有居心地接近趙杰。甚至于還有可能,那個兇手與余二郎就是一個人。
你看,假設他早就選定了趙杰這顆棋子,先用余二郎的身份出現在趙杰身邊,獲得他的信任,再抓住對方性格弱點煽風點火,逐漸把他對你的厭惡值拉到最高,等到你們在小世子的宴會上見面時,你猜會發生什么”
年深
“剩下的,就是在天香樓再當著大家的面順水推舟的演一場戲,殺掉棋子。”
顧念橫過拇指,做了個抹喉的動作,年深眸色陡然轉利,“如此處心積慮,恐怕不單單是沖著我,更是我背后的鎮西軍。”
“當然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測,還要看證據才能確認。”顧念見年深又要釋放絕對零度的結界,慫得忙把話頭往回收了收,“不過,他既然能在桃花閣出入數次而不留下任何線索,足以說明他骨子里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留下文牒這么明顯的破綻,最大的可能就是──假的。”
明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桃花閣,還敢繼續用余二郎的身份上門,也說這人極其自信,自信到有些自負的程度。
“你覺得是假的為什么不早說”剛進門的杜泠抬手作勢要敲顧念的幞頭。
“所以我才讓你先歇會兒嘛。”顧念連忙捂住自己的腦袋,“但到底是不是假的,也還是要驗證后才知道。”
根據杜泠帶回來的那份文牒記錄,余二郎的住址在就在平康坊隔壁的宣陽坊。雖然知道很可能是假地址,或者說跟現在的狀況差不多,有些人雖然見過他,但其實對他的身份背景一無所知,但他們也不得不去一趟。畢竟查案這種事情,要找的就是對方的疏漏之處。一旦找到,就離破案不遠了。
“算了,今天的時辰的確也晚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一早,把杜嶺和所有線索都交接給萬年縣,然后先去趟宣陽坊,再去通義坊那邊跟五郎會和。”年深一槌定音。
四郎那邊根據目前的線索以及楚娘的客戶名單,可以圈定一個大致的范圍,萬年縣只要在這個范圍內逐個排查一圈所有的四郎,誰身邊有那個身高六尺以上,耳廓帶傷的人,誰就是他們要緝捕的對象。
余二郎這邊就相對要復雜一些,目前都只是猜測,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而且那邊屬于長安縣,只能等到了通義坊看過現場后再做定奪。
第二天早晨,窗外還是黑的,沉迷在溫床軟枕中的顧念就被震山響的拍門動靜給吵醒了,打開門便看見杜泠精神飽滿的臉龐。
“快點起來用飯,坊門馬上就開了。”
“少卿呢”顧念揉了揉依舊困得有些睜不開眼睛,白凈的還帶著點嬰兒肥的臉頰就像光滑的糯米團子,看起來既柔軟又無害。
“少卿早就上朝去了。”
顧念
年深該不會昨晚根本沒睡覺吧怎么當個大唐公務員比在廣告公司實習還累
“快點,我在樓下等你。”杜泠笑瞇瞇地掐了一把他的小臉,瀟灑地轉身下樓。他有種預感,跟五郎的打賭,自己贏定了。
捂著臉頰在原地呆站了兩秒,顧念才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被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