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年深的眼色,蕭云鎧早在年深開口前就借著去廚房看看有什么點心為由摟著井生的肩膀將人帶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顧念與年深兩人。
“那到底怎么樣具體狀況如何”顧念急切地追問。
“這些日子我一共派了兩撥人過去,一撥已經音訊全無,另一撥目前被卡在燕京附近。目前只知道兩邊在平洲交戰,戰況不明。”年深嘆了口氣,露出無奈之色。
年深沒有說下去,但有這幾句話提點,顧念也大致想明白了。
首先年深在長安這邊可以調用的心腹人手就相對有限,而且這種事情,像杜泠蕭云鎧這樣臉熟的根本不能用,只能派那種在大眾面前基本沒怎么露過臉,相對沒什么存在感的。
其次從洛陽到燕京路途遙遠,現在又全是鎮東軍的地盤,年深想悄無聲息的派人過去打探情報,本來就很困難的,再加上現在鎮東軍跟鎮北軍交戰,肯定會更為警惕。這種狀況下風險就不用說了,萬一被抓到,又不能供出背后的鎮西軍,基本就會被當作對面的細作直接處理掉。
“你找杜嶺是打算再派他過去看看”
“嗯。”年深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年府之內,除了我和杜泠,單論輕功,他算是最好的了,如果他也摸不進去,我就只能想辦法把杜泠送出去了。”
顧念憂心忡忡,無意識地搓揉著手里那顆之前拽下來的葡萄粒,他只想著希望能早些拿到消息,有些準備時間,卻從沒想過對現在本身就被半困在長安的年深來說,要辦成這件事會有多難。
對鎮西軍來說,整個大亁的范圍內,目前對他們來說最難滲透的區域應該就是北方了,一方面是鎮東軍的提防,另一方面則是之前被林安扶持起來的鎮北軍,對鎮西軍來說,基本可以算是勢不兩立的程度。
“你要是實在不想吃,就放過它吧。”年深見顧念快把那顆葡萄揉爛了,以為他是太過擔心,便調侃了他一句,試圖放松他的情緒。
“你居然還會開玩笑”顧念終于放過了那顆葡萄,將它放到了果殼盤里面。
“我會的事情多了,顧司直需要詳細了解一下嗎”年深劍眉微揚,似笑非笑地看向顧念。
顧念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又用美男計顧念怨念地瞪了年深一眼,又拿了顆石榴。
年深
“放心,我讓他走的不是之前那條路線,剛才我們研究了一下,決定讓他從安番軍那邊借道,繞過鎮東軍這邊。”以為自己挨瞪是因為顧念擔心杜嶺的安全問題,年深便用手指虛空點畫著從北面草原繞路的途徑,解釋了下。
上次安番侯走的時候,顧念就覺得他跟年深應該是達成了什么協議,現在年深這番話,更是基本坐實了這點,走安番侯那邊比明面上的盟友鎮東軍更安全,那就代表鎮西軍和安番軍已經是更為牢靠一些的關系了。
這樣就最好了,省得以后安番軍跟鎮西軍打起來的時候,自己左右為難。顧念揉著手上那顆石榴,默默松了口氣。
“現在鎮東軍和鎮北軍打起來,雖然具體狀況還不明朗,但某種程度上也算你那個夢又被驗證了半步,”年深看著他手上被摧殘的石榴躊躇了下,再度開口,“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回藥肆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只要你愿意,我隨時可以安排人送你們去涼州。”
“真的”顧念有些意外,隨即用力點了點頭,立刻站起身來。他從來到這里開始,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逃離長安,現在機會就在眼前,簡直再好不過了。
“哎,你的琉璃杯。”年深見顧念急得直接起身就往外走,連忙提醒他。
“送你了。”顧念擺擺手,拽著剛跟蕭云鎧回來的井生頭也不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