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慶幸地松了口氣,在男朋友面前丟人什么的,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年深心臟強大,沒被嚇跑就行。
“難道陸溪就是從他那里知道了你以后會做皇帝,會跟他們所屬意的人成為對手,所以才會對你和年家產生了莫名的敵視”顧念驀地想到那個困擾他們許久的問題。
年深
“不對啊,”顧念覺得有些熱,掙開棉被,把胳膊伸進年深那件外袍的袖子,重新穿得規整了些,只是沒系扣子,“假設這個人在某種情況下說漏了嘴,或者陸溪猜出了他的特殊身份,陸溪肯定會抓著他詢問之后的一些事情吧,比如大亁的國運之類的”
年深點了點頭,“嗯。”
這大約也就是此人在陸溪那里的價值所在。
“可是,這人如果跟我一樣看過那本書,然后又按照書里內容告訴了陸溪,那他說的那些就是錯的。”顧念拍了拍年深的手臂,年深的外袍比他的尺寸略大了些,袖口空蕩了不少,“比如契丹人來長安的時間,比如長安之戰的結果。”
顧念隨便列舉了兩件。
年深眉心微皺,點頭道,“的確如此。”
“如果發現他說的都是錯的,陸溪會怎么做”顧念默默打了個哈欠,身體暖和了之后,困勁兒就上來了。
年深沉默了會兒才道,“多半會殺掉。”
顧念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努力壓下困倦的感覺,“可是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他還活著的可能性似乎比較大。陸溪為什么沒殺他”
年深
“或許他跟我一樣,也給陸溪了許多后世才有的技術”沒等年深開口,顧念又自己補充道。
“以表面狀況所見,似乎沒有什么這樣的跡象。”比如顧念當初弄的那個云霞飲,如果陸家也得到了類似的方子,就算交給別家去賣,最起碼市場上也會出現類似的飲子或者其他新奇東西。
年深頓了頓,又不太確定地補充道,“不過,陸溪私底下的狀況我們所知不多,如果他刻意避開長安,拿到其它地方去賣,或者對方所的東西并不是日常所能見到的,比如你之前在信上說的那種猛火油柜之類的,就很難判斷了。”
“看來到底怎么回事,只有我們真正見到我的這位同鄉,或者直接問陸溪才能知道了。”顧念半托著下巴,兩根指頭輕輕敲著自己的腮側。
“我倒是還想到另一件事,”年深眉睫微抬,看向顧念,“這個人會簡體字,就意味著他跟你一樣知道書的概念么”
顧念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跟你不同,他有沒有可能是書里原來就有的人。”
顧念的腦子轉了兩圈,才理順了年深那句話的意思,“你是說,他雖然懂簡體字,卻未必跟我真的一樣,也可能是書里原本就有這么一個從后世穿越來的人物落在了陸溪手里”
年深下頜輕動,“沒錯,因為按照你之前說的,天香樓一事是書里原本就有的事件,如果他現在針對我的狀況是因為你這位意外出現的同鄉而起,那原書里的天香樓一案還是缺了一個原因。”
“算了,咱們還是先派人去打聽追蹤下陸溪的下落,多拿到點消息再說。”顧念放棄地搓了搓臉頰,現在他們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了,在這里繼續干推理下去,千頭萬緒,一團亂麻,可能性只會越來越多,根本無法判斷。
顧念困得不行,便沒回自己的房間,索性直接擠在年深的床上睡了。畢竟同床共枕什么的,對他們兩個來說也不是什么新鮮事,無論是當初在飛來谷條件艱苦的時候,還是喬裝打扮去外地查探消息,三不五時就會因為各種狀況擠在一塊兒。
聞著年深身上干凈清爽的味道,顧念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再睜開眼睛,就已經午后。
屋內燃著安神香,窗戶半開著,隱隱從隔壁的房間傳來蕭云鎧的大嗓門和年深等人壓得極低的聲音,似乎是在討論著什么事情。
顧念坐起身,發現床前放著套自己的衣服,旁邊還有個食盒,顯然是年深提前叫人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