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上所畫是一只火紅的鳳凰,獨腿而立。
所以丘瑾寧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秦初默默握緊拳頭,心底一陣無力。
兩個小丫鬟在一旁嗚嗚咽咽地流淚,一個賽過一個喘不上氣來,好似在比誰哭得更厲害。
秦初壓著心底沉悶,勉強笑笑“行了你倆,不就傷了一條腿嗎,我打小就腿腳不利索,還不是跟沒事人一樣,天天蹦跶。”
罐子一呆,臉上掛著鼻涕和淚水,對啊,小姐自幼便是跛足,這么多年也沒見比別人差哪里,小姐無人能敵。
綠藥抽噎了一聲,不僅沒停下,還嗚哇一聲大哭起來“可我們家小姐蹦跶不起來了。”
秦初“”
門外的哭聲不知何時吵醒了房內的人,丘瑾寧雙眼盯著床幔,聽著外面的對話聲,仿若對右腿傳來的痛意一無所覺,由著冷汗沾濕身上的衣服,蒼白的臉上沒有起一絲波瀾。
秦初示意罐子把痛哭流涕的綠藥帶出東跨院,轉身回房,見丘瑾寧已醒,便小心問;“醒了可有不舒服,大夫說你的右腿摔到了骨頭,最好不要亂動。”
她實在是不忍心,不忍心告訴床上的人真相。
丘瑾寧抿唇沒有吭聲,抬眼望著她。
“傷筋動骨一百天,要養些時日才能下地,你放心,一定能好起來的。”秦初心中忐忑,觀察著丘瑾寧的神色,生怕她接受不了。
丘瑾寧依然沒有吭聲,望著秦初一臉緊張的模樣,忽地淺笑一聲“我傷了右腿,你左腿不便,豈不相得益彰。”
秦初有些笑不出來,她是來安慰人的,怎么有種反被安慰的感覺。
她扯了扯嘴角,坐到床邊,看著丘瑾寧脖子上包扎好的傷口。
“疼嗎,往后可不要那么傻了,自己的身體最要緊。”
“一點疼,無礙。”丘瑾寧淡淡笑著,語氣平靜。
秦初心中一酸,嘴角一癟,差點忍不住落淚,她忙轉過頭忍了忍“你放心,在你的腿好起來之前,我就是你的右腿,你想去哪兒,我就抱你去哪。”
“秦初,我有些累了。”丘瑾寧應了一聲,緩緩合上眼睛,似是真的累了。
待到床邊的人起身出門去,她才睜開眼,怔怔望著床幔,淚水盈眶,無聲流下。
門外,秦初讓罐子去請了個手藝好的木匠來,努力想著現代輪椅的構造,畫好設計圖,陪著木匠忙活了半天,一把棗木輪椅才初見雛形。
罐子在一旁看得稀奇“小姐,這是什么椅子,怎么還跟馬車一樣裝了輪子”
秦初耐心解釋道“這叫輪椅,往后丘小姐可以借助它行走,剛開始先推著她適應適應,你這段時間千萬別亂說話,過些日子再說腿的事,不然罰你掃一輩子茅廁。”
想起丘瑾寧掛著笑意的嘴角,秦初心里酸澀發疼,可恨的二皇子把人害成這樣,只是被禁足一年。
別說什么被貶為平郡王了,郡王也是皇親貴族,不痛不癢算什么懲處。
可惜她勢單力薄,什么都做不了。
秦初深吸一口氣,心底第一次對權勢有了向往,如果她有能力護著丘瑾寧就好了,到那時她絕不許任何人再傷丘瑾寧分毫。
思及此,她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罐子,你去打聽一下安國郡主的所有消息,再備份重禮,隨我去郡主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