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瞥了一下蕭左,不假思索道“蕭兄弟,你竟然看到素海棠女子的裝扮后,全身僵硬無力你如此沒用,又怎能救下已中毒的她呢”
“是啊。那一刻,我是真沒用。眼看著那嫵媚女子與她糾纏不休,而她又越發神情疲倦,身體也逐漸變得軟綿綿起來我卻依然不能自已,任憑心中無限焦慮的熱流,涌向腦袋里,真是讓人不是滋味啊”蕭左愁著臉,不斷的捶胸,抽泣道。
“兄弟兄弟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如此傷懷呢莫非,海棠姑娘后來被那嫵媚女子所傷嗎”蕭左怨恨自己的情緒,愈發嚴重,我忙道。
“不并沒有,海棠雖然中毒,但在短時間內,足以自保當我步履蹣跚的走到素海棠的身邊,將那連連向她攻殺的嫵媚女子,一劍刺死后,我緩了一口氣,回眼看了看素海棠,卻又被她那時的神情,震驚住了”
“只見她緊咬牙關,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珠,有些絲發緊貼在臉頰上,兇狠的神目中,帶著縷縷血絲。她那寧死不屈的眼神,震撼著我我急忙道明身份,脫下外衫,披在她的肩頭,她的情緒才慢慢有所緩和”蕭左,嘆了一聲,連續道。
“蕭兄弟,這也算是一場英雄救美了”我也緩了一口氣,凝視著蕭左,緩聲道。
“哎,算是吧。我攙扶著她,本想將她送回皇太子朱標的大營,前去復命。沒曾想,她卻婉拒了,讓我直接送她到應天府內一家姓故的富商巨賈的豪宅之中。眼看著,豪宅內的數名侍女將她迎入,我心里瞬間黯然傷神起來,那種失落的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
“郭大哥,你看,前方的庭院雖威武不凡,卻呈現出衰敗之容,歪斜的牌匾,滿是灰塵的臺階,院內更是一片狼藉,讓人多少有些惘然若失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極了我離別素海棠之時的心聲”蕭左,戟指向前,指著前方的落破不堪的深宅大院,接連低沉道。
“是啊,蕭兄弟,這庭宅確實失去了原本的光鮮,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哎”我緊摟住蕭左的臂膀,坐在了他所指的宅院臺階上,怛傷悴的又道“蕭兄弟,你可知,你口中的這落破不堪的深宅大院,就是我郭某人的家,曾幾何時,這個地方門庭若市,嬉笑連連,如今哈哈”
“蕭兄弟你睡著了嗎哎,醉不成歡慘將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如泣如訴,一時之間泣涕如雨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前塵渺渺,遺人紛擾,雖無月引路,但綿雨已洗清前路”穿著白衣,如夢如幻的素海棠,忽然從天而降,揮動著手中折扇,緩緩道。
“素素海棠你還是出現了”我甩了甩頭上的雨水,迷離著雙眼,望著她,道。
“是的,我出現了。若我此刻不出現,天亮之后,酒醒時分,你也會到故府來尋,不是嗎”素海棠,微笑道。
“對,我已從蕭左口中,得知滅影門就是這應天府內的故府”我點了點頭,微聲道。
“天色已晚,故門主怕你感染風寒,特命我前來接你入府。跟我走吧”素海棠合上手中折扇,轉身道。
“好可我這蕭左兄弟,該如何安置”我晃動著身體,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已沉睡的蕭左,道。
“他”素海棠沒有回身,低聲喃出,又欲言又止
“海棠姑娘,你可也喜歡我這兄弟”我,追問道。
“情乃傷神毒藥,何來喜不喜歡我心中只是感激于他罷了”素海棠,柔聲道。
“難道,海棠姑娘沒一絲動容之心嗎”我凝望著素海棠的背影,道。
“我身為女子,我又何不想擇一良人,廝守終身。但他是那高高在上的朝堂之上,我卻是那不見天日的殺手屠夫,豈能相知相守若強求在一起,必要付出慘痛代價,海棠不敢,海棠也不愿,索性就在端頭斷了他的念想吧”素海棠肝腸寸斷,嘶聲道。
“若,海棠姑娘有意,我定親自去說服故遺名故門主,讓他解除你心中所有枷鎖,放你而去”我悲憤填膺,道。
“哈哈少主夫君,您過慮了若我素海棠想離去誰又能阻擋倘若,真有人阻我道路,留下我的尸身便可,但絕留不下海棠的心”素海棠轉過身來,用折扇波動了下,額前的雨水,又道“海棠之憂,又何嘗只有滅影門的束絆,還有那難解難分的恩情”
“恩情你所指的是故遺名從小收養你長大嗎”我,疑惑道。
“時辰不早了,還請少門主夫君,隨我回到門中安睡。稍后,我會命人將蕭左抬到客棧之中,以免他露宿街頭,天亮之后,若被人看到,也有損他的身份。”素海棠,沒有回我之言,而是望了望天空,又緩緩地看了看我,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