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走了寶扇,陳大人面對張尚,行事便隨意了些,不再顧忌著他的心思。只是這張尚求見寶扇,如今也見到了,心愿已了結,怎么卻面容雪白,雙目呆滯,像極了一具行尸走肉。
張尚木著一張臉,將金銀埋藏的地方如約告知了陳大人。陳大人立刻記在心中,隨后便派下屬去那處尋找。
金銀還未找到,牢房里便傳來消息,張尚好似害了瘋癥,雙手強硬地掰著牢房的木條,直至十指染上了血跡,也不曾松手。陳大人去瞧了一眼,只覺得張尚好似被抽走了生氣,妄圖以血肉折斷兩指厚度的木板。
陳大人不管他是真瘋假瘋,讓看守的人用了法子,張尚總算不再折騰木板了。只是他用指甲掐弄著身上,嘴里還念念有詞道:“臟,不臟,臟,不臟,哈哈”
見他只折磨自己,不再折磨牢房里的器具用品,看守的人便充作聾子瞎子,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作沒瞧見。但只過了半日,便見那張尚躺在一片雜草之上,眼睛瞪的滾圓,無論怎么叫喊他,他都不出聲答應。看守便請了兩個護衛,隨他一起打開牢房的大門,用手搖晃著張尚,他也仍舊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看守試探著伸出手,放在張尚鼻下探他吐息,竟然連一絲氣息也沒有。
看守這才心驚膽顫地向陳大人稟告。
旁觀了一切的張大人和張夫人,一個了無生氣,神情沉默,一個眼神中滿是怨念。張夫人見陳大人來了牢房,又開始講起寶扇的不是來,嘴里又罵又怨,怨恨沒人識別出她的惡毒心腸,只當寶扇是多柔軟善良的弱女子,卻不知道她心腸歹毒。
“你們都被她騙了”
陳大人神色冷凝:“怎么還在叫嚷”
眼看著配刀的護衛靠近,張夫人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趕緊將嘴巴閉上,只是目光里滿是怨毒。
陳大人吩咐屬下不許亂傳,又突然得知金銀已經找到,十幾個紅木制成的箱子,埋在深山里。一打開箱子,里面的黃澄澄的金塊和雪白的銀錠,差點讓一眾人心猿意馬。他們趕緊將箱子鎖好,從深山里運出來交給了陳大人。
金銀經過盤點,細細記載在紙上。陳大人便帶著幾張紙,去見了牧南星。他神態恭敬,講清楚了尋找到金銀的來龍去脈,又將他帶寶扇見張尚一事盡數告知了牧南星。
“小侯爺,此事有不妥之處,但過錯都在我身上。寶扇姑娘一片好心,小侯爺莫要怪罪她。”
牧南星面色冷峻,他本不想讓寶扇知道此事,卻不曾想,寶扇不僅知道了,還去見了張尚。只是如今張尚已死,加上張夫人整日所說的污言穢語,難免不會滋生謠言,敗壞寶扇的名聲。
對于陳大人,此事從朝廷的角度看來,他并沒有什么錯處。陳大人為朝廷查清罪人底細,短短幾日便繳獲了大批銀錢,這筆銀錢若是經過查證,是張大人為官不正獲得的私利,便會被充盈國庫。如此大的一筆財富,可充作國庫,陳大人不僅無過,反而有大功。
但牧南星只是說了幾句勉勵話語,其余的便不再多說,絲毫沒有親近之意。陳大人帶寶扇去見張尚一事,他雖然不會出聲怪罪,但此事并非雁過無痕,他心底略有些不自在。
自從牢房回來,寶扇便待在房中,很少出門。見有人敲門,她才起身開門,陳大人正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