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扇心中滿是慌亂不安,這里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侍衛們親手搜出來的,她雖然清楚這里衣不是自己所有,可只憑借只言片語,卻是難以證明清白。
那件繡著蓮花花紋的里衣,仿佛帶著洶涌的熱意,讓寶扇眼睛發燙,圓潤的眼眸周圍,似沾染了胭脂一般,糜麗惑人。
寶扇緊咬唇瓣,輕輕搖首,嘴里細聲呢喃著:“這不是我的里衣”
她有六皇子,又怎么會做出與人私通之事。只是不知道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還是與侍衛私通之人,將寶扇的床榻當作了安全的藏身處,這才將里衣塞在軟枕下。
寶扇鬢發微亂,有幾縷細長的青絲,覆著在她蒼白的臉頰,越發顯得其柔弱可欺。見到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容昭太子神色未變,只是收緊了手掌,目光越發深沉了些。
他聲音冷冷,好似一個威嚴公正的上位者,未曾因為寶扇是自己的弟妻,便留有情面:“若無證據,便要依照宮規處置。”
容昭太子揚起手中的薄紙,意有所指道:“無論身份如何,私相授受者,一律依照宮規論處這書信是何人所寫”
他雙眸幽暗深邃,像是黑暗中逡巡狩獵的鷹隼,仿佛能看穿人心中所想。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寶扇身子禁不住地發顫,原本想要宣之于口的真相,在聽到容昭太子的言語后,也變得猶豫。寶扇心中糾結思量:她不通曉宮規,只聽到剛才那些查驗的侍衛們,氣勢洶洶地搜宮,還低聲交談著,若是找到私通之人,便要鞭笞一百,趕出宮去。
寶扇垂下眼眸,因為向皇帝長跪不起一事,六皇子的名聲已然變得不堪。若是這“私相授受”的名頭,又落到了六皇子身上,皇帝盛怒之下,會不會也下令鞭笞六皇子。寶扇眉心緊蹙,六皇子疏于練武,依照宮規挨上百鞭,怕是連性命都要丟掉。而自己莫說百鞭,就是區區十鞭,便要魂歸他處。
莫名出現的里衣、被容昭太子拿在手中的言辭不堪的書信,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寶扇無從辯解開來。
容昭太子冷眼瞧著,看到寶扇發白的面頰,輕顫的身子,便已經猜出她在想些什么。宮規不許私相授受,可六皇子身為皇子之尊,與寶扇又是未婚夫妻,即使過分親近,被旁人知曉后,也只是背地里竊竊私語幾句,哪個膽敢依照宮規,鞭笞六皇子與未來的六皇子妃。但容昭太子神色冷淡,絲毫沒有為寶扇答疑解惑,順勢放任她誤會下去。
畢竟是他借侍衛私通之事,有意布下的局,又怎么會好心寬慰寶扇此時的擔憂。
寶扇聲音發顫,弱弱地解釋道:“是我自己寫的。”
容昭太子薄唇微啟,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撒謊。”
字體蒼勁有力,落筆肆意,顯然是男子所寫。
寶扇慌張地垂下腦袋,不敢直視容昭太子的視線,柔軟的唇瓣張張合合,小聲地辯駁道:“沒有”
“先是書信,后是里衣,種種證據已經明了。若你當真清白無辜,錦衣衛自然會查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