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分懷疑都是不對的。
孫秀梅討了個沒趣,末了也只是敷衍的夸贊了幾句,“好好干,廠里不會虧待你。”
目的沒達到,她有些郁悶。
依照老陳的說法,高南雁是個擅長審時度勢的年輕同志,可面對她時這人就變得極為“糊涂”,自己這示好該不會被她私底下嘲笑吧
算了,過幾天就走,管她呢。
南雁也很快得到小道消息
武裝部陳勝秋五月份要到閩省那邊任職。
這幾天就要走。
這份工作還是陳部長給安排的,南雁覺得自己怎么也要過去一趟才是。
馬上就要廣交會,她到時候得去一趟廣州那邊。
這幾天指不定就有什么事情,萬一再抽不開身
趁著現在有時間,南雁打算現在就過去。
還沒出門,就看到褚懷良風風火火的抱著東西進了來,“成了,這次總算沒問題了。”
從劉煥金那里得到第一床鴨絨被,這段時間一來褚懷良就被這鴨絨被折騰的睡不好。
不把這東西弄好他有什么臉面對父老鄉親
然而這又不是簡單的做個高分子樹脂涂層的事。
幾次三番的實驗結果告訴褚懷良,這事還挺麻煩。
他最近除了抓生產就是搞實驗。
這次總算沒問題了,火急火燎的抱著那處理好的布料來找南雁,“我是從傳統的印染紡織中得到的靈感,小作坊的布匹都是面向周邊的鄉下百姓,他們對布料的第一要求是結實耐穿,所以小作坊會在掛漿這件事上做足文章。”
但有時候掛的不對,衣服一洗凈是漿。
如何掛漿掛牢靠讓布匹結實之余又不會洗掉漿,這里面大有玄機。
“我跟一個當初染布坊的老師傅仔細打聽了一番,改進了一下工藝,依照他跟我說的法子進行涂層,你看怎么樣”
樹脂涂層的本質目的是要阻擋往外鉆的鴨絨鴨毛。
南雁和褚懷良都是貪心的人,他們就是既要又要。
既要保證被面的整潔不影響洗滌,又要攔住這些時刻想要逃逸的鴨絨鴨毛。
這可不跟熬米飯時攪一點面水進去,讓米飯更粘稠似的那么簡單。
涉及到一些化學反應,稍有不慎就會把棉布給毀了。
“可以啊。”南雁豎起大拇指,比起蘇州國營絲綢廠,褚懷良這邊進度跟烏龜爬似的
人家蘇州那邊已經開始做絲綢面鴨絨被了。
至于鴨絨鴨毛逃逸之事,不要緊,絲綢廠財大氣粗直接跟首都那邊打報告,要了一些聚酯纖維做里芯,如果在廣交會上能搞到大訂單,那一切都好說。
正如同國人后來吃飽穿暖之后開始講究生活品質,棉布、棉麻這類透氣性好的布料反倒是成了暢銷面料一般,布料也有好壞之分。
而自古以來絲綢就始終占據著布料食物鏈的頂層,是高端貨。
相對于絲綢面的高端定位,褚懷良搞的棉布就屬于中端線產品。
用不起進口的聚酯纖維,只能自己想法子。
好在這法子并沒有那么麻煩,如果廣交會上能賣出去訂單,就可以認真搞一搞了。
“我去公社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剛才首都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提前過去兩天,廠里頭讓老鐘老華他們看著就行。”
年紀大了四處跑怪辛苦,年輕人多往外走走。
南雁沒想到去的那么急,一時間還真沒空去找陳部長告別。
明天就得南下去廣州,這意味著留給劉煥金的時間都沒多少
她必須在今天晚上做出幾床鴨絨被來,南雁他們要把東西帶到廣州去。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你等著就行。”
鄉下女人的針線活都很不錯,有了之前縫制鴨絨服的經驗,納被子更不是什么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