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無聊問問嘛。”姫枍又問,“那要是世界和我哥走向了對立面,你會站在哪一邊”
“怎么著,你哥會變成什么絕世大反派”
“那不可能,如果我哥和世界站在了對立面,那一定是這個世界壞掉了。”
少年頎長的身影靠著殘垣斷瓦,側眸發笑“壞掉的世界還能怎么樣,毀掉唄。”
耳邊是嘻嘻鬧鬧的聲音,隔著一層紗似的,嗡嗡的,眼前只有站在裂縫邊緣的假薄青那張臉上沒有恣意的笑容。
一抹光打了下來,照亮了薄青一半眼眸,藏在陰影里的嘴唇張張合合,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世界沒壞,壞的是你們是所有人。”
他閉上眼睛,向后倒去,拋棄了微弱的光,自由墜進無盡深淵。
霍延己伸手,抓了個空。
他又一次沒能抓住薄青,沒人抓住了薄青。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站在了裂縫邊緣,一點光都沒有,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會掉下去,安眠于此。
安眠這是這個時代最奢侈的饋贈。
下墜的薄青輕笑“你要來陪我了嗎”
“不”字還沒說出口,耳邊就似乎有誰在叫“己己”
耳邊是薄青打趣的聲音“己己誰給你起的昵稱,這么有趣”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水鳴激動道,“繼續叫”
二號裂縫地下兩千米的人類基地中,霍延己躺在布滿灰塵的床上,雙眼緊閉,眉頭微蹙,氧氣罩也沒能挽救他微弱的呼吸。
小惡龍難得感覺到什么叫做羞恥。
特別是有人給他解釋了一下己己是什么的諧音以后,再當這么多人面叫這個昵稱好奇怪。
他湊近霍延己耳邊,小聲道“己己。”
“你要是也死了,我就不想交朋友了。”桑覺選擇性忽略了科林,“我知道你為什么不喜歡這個稱呼了,等你醒了我就會換。”
他征求意見“霍霍怎么樣”
“唔好像還是己己順口一些。”
“你怎么還不醒”
桑覺盯著霍延己好看的睡顏,突然伸手,揪住他黑長的睫毛,并兇狠地威脅“吃掉你。”
霍延己的呼吸突然急促,氧氣罩里全是霧氣,他猛得睜開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己己”
“嗯”霍延己啞聲道,“你壓到了氧氣管。”
桑覺呆呆地看看胳膊,后知后覺地站起來,雙手背后,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他小聲說“對不起。”
霍延己聲音很輕,似乎風一吹就會散“沒關系。”
水鳴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他語速極快“您現在的狀況很危險,我們必須為您做緊急手術,好消息是傷口離大動脈很遠,壞消息是沒有找到可用的麻醉劑。”
霍延己閉
眼道“動手。”
他的呼吸還有些急促,但心跳已經回來了,達到了可以緊急處理的安全閾值。
“我們沒有干凈的衣服讓您”
“不用。”
桑覺大概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他跪在霍延己身邊,把胳膊遞到霍延己臉上“如果很疼的話,你可以暫時把氧氣罩拿掉,咬我胳膊它很干凈的。”
霍延己微微偏頭“不是很怕疼”
水鳴只想拉警報器。
這是桑覺怕不怕疼的問題嗎桑覺可是個畸變者,這能咬嗎
他委婉道“您握住中將的手就行了,咬胳膊實在危險。”
桑覺噢了聲,抓住霍延己修長的五指,緊緊攥著“太疼掐我也可以的。”
“”水鳴道,“開始吧。”
阿芹深吸一口氣,解開霍延己腿上的止血繃帶,簡單處理后,就夾起破碎火石,用滾燙的內部直接灼燒霍延己的傷口。
滋啦啦的聲音響在每個人耳邊,阿芹雖然早就習慣了,但還是有些緊張這是第一次給大人物處理傷口。
不過她的手很穩,進行仔細地清創。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基地,沒有任何可用工具和藥物,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