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血肉模糊,滾燙的火石灼燒著筋膜血肉,滋滋作響。
看著就很疼。
霍延己還沒什么反應,桑覺已經擰起眉了。
霍延己臉色蒼白,額頭滑下一滴汗珠,似乎閉著眼都能感覺到桑覺的不適,說“接受不了就轉頭,看我的臉。”
“不是的。”桑覺很糾結,“你有一點點熟了,有肉香味。”
霍延己“”
水鳴哭笑不得“怎么,你還想吃一口”
桑覺暗自想,那一點點還賽不了牙縫呢而且他沒有吃人肉飽腹的習慣,畢竟他從小跟在人類身邊。
阿芹好久之后才長舒一口氣,擦擦臉上的汗“現在開始縫合。”
漫長的一個小時之后,霍延己的所有外傷總算處理完畢,在注射一針抗生素后再次閉上眼睛,不過這次不是昏迷,而是沉沉睡去。
桑覺知道自己可以有很多事去做,比如探索一下這座塵封多年的基地,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或者一下那本皮質筆記。
但他提不起興趣來,無聊地趴在床邊,第七次詢問“他為什么還不醒”
“可能太累了。”水鳴嘆氣,“身體好的話就能撐住,可一旦傷重病重,所有的壓力都會接連釋放。”
桑覺趴在床邊,抿唇道“可我不喜歡他一直睡。”
水鳴問“為什么”
桑覺說“因為他不回應我的話,也沒法摸我的尾巴。”
雖然一直想著回母星之前“吃掉”霍延己,他就可以在想找霍延己的時候,變成他的樣子可他突然意識到,那樣不是真的霍延己。
用人類的話來說,他可以模擬霍延己的肉體,但沒法模擬他的靈魂。
桑覺的尾巴尖輕輕搭在霍延己的掌心,時不時輕拍兩下。
水鳴看得心臟直跳,理智告訴他不能放縱一個畸變者離長官這么近但這特么是長官的小心肝。
日。
最要命的是,其余十五個幸存者都看到了桑覺的尾巴,知道了他是畸變者。
水鳴不擔心士兵告密,但擔心那幾個愚昧又懦弱的社區居民。
在意識到霍延己是真的不在意他們去留后,還是灰溜溜地留了下來。
霍延己睜開眼睛,灰色的鋼質天花板映入眼簾,這是一個很大的基地倉庫。
周圍的貨架全部蓋著黑布,但從
形狀來看,下面應該是大型炮彈。
右側的鏤空步梯可以上室內天橋,天橋內側一排都是控制臺,各色的按鈕密密麻麻。
大多數人都不在倉庫,只有兩個士兵守在三米之外,耳邊有道很輕的呼吸聲。
霍延己偏頭垂眸,看見肩膀一側的毛絨絨腦袋
是等睡著了的桑覺,懷里還抱著一本陳舊的筆記。
注視了會兒,他抬手將桑覺凌亂的碎發撥去耳后。
桑覺頓時睜開眼“你醒了”
霍延己說“困了可以再睡會兒。”
桑覺搖頭“不困。”
他一開心,尾巴就不自覺地黏上去,像圍脖一樣搭在霍延己脖子上。
要是水鳴看見了準又要窒息。
霍延己倒是沒什么反應“找到食物了嗎”
“找到了。”桑覺說,“但是基地里的營養劑都過期很久了,只有一些特制的壓縮餅干可以吃。”
霍延己早有預料,并不意外“忍一忍,出去就好。”
桑覺嗯了聲“我不是故意把三明治吃完的,我不知道你沒有吃。”
“沒關系,我不喜歡三明治的味道。”霍延己淡淡地看著桑覺,“并不是因為沒吃三明治才昏迷。”
“我知道,阿芹和我解釋了,是你的傷口感染了。”
桑覺提前泡軟了一些壓縮餅干,喂到霍延己嘴邊“很奇怪的味道,但阿芹說你需要攝入水分。”
霍延己把桑覺喂的都吃完了,面不改色。
怎么會有人喜歡泡軟的壓縮餅干,也不喜歡新鮮的三明治呢
桑覺有點懷疑自己的味覺,半信半疑地又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