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瑯恍然慢慢點頭,目光慢慢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道“我倒是有父有兄,久久不見,也是思念他們,有時候想寫寫家書,奈何字寫得太丑,每次寫了又改,改了又寫”
他們此時正在偏殿一處臨時搭建做法事的涼棚里,棚里桌上,倒是放著記賬用的筆墨紙硯。
陶贊聽了,精神為之一振,因為他的字寫得甚好,也有心在這位安人面前賣弄,馬上說道“這有何難你來口述,我幫你寫”
楚琳瑯一聽,連忙謝過陶寺官,然后坐在了陶贊的對面,稍微斟酌一下道“兄長安好我雖思念著你和父親,奈何如今身不由己,困頓京城,無法在父親跟前盡孝,然我一顆心思,卻全系在你之身上,恨不得棄暗投明,早日助兄長一臂之力”
寫到這,陶贊抬頭道“楚娘子,你這棄暗投明用得不太妥吧不知你父兄是做什么的”
楚琳瑯面不改色,隨口胡謅“我家是世傳的鹽商。家里的祖訓,除了賣鹽,余下的都不是正經營生我如今在京城賣雜貨,在父兄的眼里,就是不務正業呢怎么陶寺官,嫌棄我底子淺薄,用詞粗俗”
陶贊哪能如此唐突佳人他連忙表示若是如此,“棄暗投明”用得是好極了
如此這般,一封情真意切的家書便寫好了。
琳瑯看了看,心滿意足地收起家書,轉身便要告辭離去了。
陶贊覺得,剩下的流程也有人跟,他也不必留下,倒不如陪送楚娘子一起出皇寺,他也好早點回家。
于是剩下的一路上,這位年輕人依舊秉承著天生自來熟的喋喋不休,跟楚娘子熱絡聊天。
楚琳瑯只能強自忍耐,面無表情地加快腳步,想要快點下臺階,上馬車,擺脫這位。
可是陶贊恍然不覺,還在追問下次法會的時候,楚娘子會不會來,他看她今日持香的手法不太對,下次可以撥空,好好指點一下楚娘子祭祀的要義。
就在少年喋喋不休的功夫,臺階下突然傳來了厲聲呼喝“陶贊還不快些過來”
楚琳瑯往下一看,只見陶慧茹正立在馬車前,面色難看地瞪著她。
陶贊一看到母親,便如歡快的鼠兒見了貓,一下子便蔫了。
他只能提著官服的下擺,連忙下了臺階,氣悶道“母親,你怎么又來接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總是讓你來親自接送,被其他同僚看了像什么話”
陶慧茹此時不想跟他廢話,只是微微瞪眼道“上車”
陶贊忍不住回頭看了楚娘子一眼,生怕母親又說了讓他在佳人面前下不來臺的話,便氣哼哼地上了車。
陶慧茹一臉師太凌然,又往前走了幾步,對楚琳瑯道“楚娘子,容得去一旁的林子走走,我有些話要跟你講。”
自從知道了這陶慧茹洞悉了司徒晟的隱秘身世后,楚琳瑯也想找機會探探這陶慧茹的底細。
所以聽了她的提議,楚琳瑯也從善如流,做出了“請”的動作。
待入了一旁的竹林,陶慧茹虛偽的客套也有些掛不住,騰得轉身對楚琳瑯冷聲道“我的贊兒雖然金尊玉貴,從小嬌養出來,有些天真不諳世事,可只要有我這個娘在,那些心存腌臜的輕浮婦人就休想要近她的身”
這個女人,慣會用姿色勾引男人。難不成她對自己懷恨在心,便要勾引她的兒子來挾私報復
楚琳瑯聽了這么刁橫的指責,忍不住微微冷笑了一聲。才醒悟陶居士方才的反應為什么那么大
原來在這陶慧茹看來,那陶贊這么一路跟隨著自己說話,是她這個“輕浮婦人”在特意勾引她那天真無邪的兒子啊
想到這,楚琳瑯也不再對她客氣了,冷冷反駁道“陶居士的這話,就讓人費解了。若是心存腌臜的輕浮婦人不能近貴公子的身,那緣何你這樣的,能安然呆在他的身邊難道你不怕帶壞了你的兒子”,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