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法利亞神甫的巨大精神打擊,大悲大痛沒能緩解片刻,就開始風暴前夕的大海逃生冬泳一個多小時。饒是他體力再好,也撐不住沉沉睡去。
臨睡之前,預演了一遍醒來之后的局面,或許會面對新一輪的盤問。
那位蘭茨先生會不會到馬耳他港口,去實地調查水手杰夫的真偽
翌日,晨光微熹。
昨夜的狂風驟雨聲全都不見了,四周變得安靜祥和,只有舒緩的海浪拍岸與偶爾遠遠傳來的海鳥啼叫。
愛德蒙睜開雙眼,昨日的極度疲憊在一覺過后消失得七七八八,卻發現自己不是第一個醒的。
山洞里,少了三個人。
蘭茨先生、船長大衛與昨天捆他的水手小泰倫都不在。
出洞往朝海船停泊的方向走,大約十五分鐘就瞧見了船與三人。
“早上好。”
船長大衛先打了招呼,“杰夫,休息一晚上,你覺得怎么樣”
“感覺好極了,就是肚子有一點點餓。是要煮早餐嗎我來幫忙生火。”
愛德蒙狀似直爽的愉悅,將率真水手幸存者的表演繼續下去,但心中只有哀痛。
如果這一刻他與神甫一起逃獄成功,快樂必是有的。
現實叫人心碎,借著神甫的死亡出逃成功,根本不必去談慶祝。
大衛船長點了點頭,“在沙灘上架起柴堆,煮點熱咖啡喝。冬天需要這個配上黑面包。”
愛德蒙走了過去,熟練地拿起柴火,眼神似乎不經意瞥向默不作聲的蘭茨先生。
珀爾微微頷首,就平靜地移開了目光,仿佛對這位馬耳他水手沒有多少防備。
昨夜甲板上的短暫交鋒試探,全都是夢幻泡影,與暴風雨一樣消失不見。
愛德蒙沒有放松神經,他的下顎似乎還殘留著單筒望遠鏡的冰冷觸感。
他可沒忘記被反綁扣押在地,被人挑起下巴問話的那一幕幕。
但,珀爾就是什么都沒再問。
好像根本沒感覺隊伍里多了一個人,該干什么干什么,上船去取大袋咖啡粉。
愛德蒙蓄勢待答的準備又一次落了空。
岸上,大衛船長倒是問起了來,“昨夜,你在哪里出了事船上其他人如何了”
“是在靠近莫季爾翁海峽附近出,我們的那艘船不大,捎上我也就五個人。”
愛德蒙道出了早有準備的劇本,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痛失同伴的哀傷。
“可憐的雅克船長,腦袋撞在礁石上,當場把海水染紅了,他應該去世了。另外三名水手和我一樣掉到了水里。風浪太大了,我們幾乎瞬間就被沖散開來。哎也許”
也許,他們不會有我的好運。
這句話不必說完,意思就傳達出來。那三個人大概率是死了。
大衛船長明白眨眼間生死分隔在大海上有多常見。
感受到身邊這位幸存者的哀傷,拍了拍他的肩膀。“愿主保佑,有奇跡出現。”
愛德蒙沒有說信不信上帝保佑,就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這樣說來,你是要回馬耳他了”
大衛船長轉了新話題,“你想在哪里上岸呢”
愛德蒙無所謂是不是去馬耳他。
接下去的兩個目標,首先去科西嘉島附近的基督山小島,確認神甫說的寶藏情況。然后就是回到馬賽確認親朋好友的情況。時隔十年,一定是天翻地覆。
“哪里都行,不必特意繞路。把我放在一個有人的碼頭,讓我能搭船回去就行。”
愛德蒙也不擔憂船資,作為曾經的水手以工抵債很個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