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遍都是重男輕女家庭的七八十年代農村,像徐家二老這樣寵閨女寵得毫無原則的純屬奇葩。
徐茵發揮做設計師時為顧客狂吹彩虹屁的功力,可勁哄
“媽,高三就剩一年了,我不得抓緊點啊,到時候考個好大學,一來給你和我爹掙面子,二來好的大學都在大城市,最好的當然數首都的學校了,到時候我還想帶您二老上首都,爬長城、看天安門呢”
徐母立馬被哄得見眉不見眼,笑不攏嘴。
連帶著徐茵把大海碗里的粥撥出去了大半也沒再說什么,倒是把自個碗里的粥,撥了一些給閨女
“多吃點你就是小雞肚腸吃太少,才頭暈眼花撞到樹。”
“”
農戶人家,沒有吃飯必須坐桌旁的規矩。
像徐老爹,往粥上夾了幾筷咸菜,端著大海碗,蹲在院門口扒幾口粥看一眼遠處的田。
徐母也邊吃邊踱步到雞舍。
看看今天又收獲了幾顆蛋,雞群是否安好。
時不時灑一筷子粥,給雞們加點餐。
小豆丁也想溜下桌,實在是有點怕徐茵。
但他手小,端不住碗,下了椅子也是倚著桌。偷偷瞥一眼徐茵,然后迅速扒兩口粥。
徐茵看得直想笑,起身往他碗里添了半顆咸鴨蛋黃“吃吧,剩下半顆給你媽。”
說完也沒看侄子反應,去后院喊大嫂吃飯。
“大嫂,媽說柴夠了,你先來吃飯,吃完幫我縫條褲子,我明天上學要穿的。”
如果只有前半句,徐大嫂未必會停下來。
但一聽小姑子有衣服要縫補,明兒上學要穿,“哎”了一聲。
趕緊放下柴刀,把劈好的柴堆到常用柴筐里,洗了手去灶房。
她以為今天和往常一樣,依然是貼鍋底剩下的一點。
兌水吧太稀,不兌水又太薄,每次撐不到晌午就饑腸轆轆。
沒想到這次給她留了稠稠一碗,滿得快溢出來的那種,桌上還有半顆咸鴨蛋。
“媽,吃姑給的。”
小豆丁見姑姑不在,膽子大了許多。
徐大嫂眼眶有點發熱。
嫁到徐家四年,這似乎是小姑待她最友好的一次,也是她吃得最飽的一頓早飯。
吃完都不用人催,就利索地把碗筷洗了、灶臺擦干凈,桌椅板凳貼墻放好,地掃干凈,再特地回房換了身干凈衣服,才來小姑子房里。
“茵茵啊,你要補的褲子呢要不我拿去我房里補”
徐大嫂看了眼窗明幾凈的閨房、疊整齊的被褥、拉平整的床單、一塵不染的地面,局促地搓搓粗糙的手。
“不用,嫂子你就在我這兒補吧,我這里亮堂。豆豆也進來。”
徐茵朝母子倆招招手。
她的閨房屬正西房,兄長結婚后把隔開的后半間也打通給她用了。
格局和二老的正房一樣,三面開窗,亮堂極了。
倒反而哥嫂的婚房,是婚前添蓋的廂房。
雖說面積大,但地基沒正房高。
窗戶也只有東西兩間,相對暗一些。
而且原身很喜歡布置。
窗簾是素雅的扎染布裁的,菱形窗棱子上的紅漆是央了徐老爹新刷的,穿衣鏡、寫字臺、五斗櫥也是近幾年陸陸續續添的。
盡管木料是舊的,但刷上新漆,跟新的沒啥區別。
這么一襯,房間就更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