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敏華欣然同往。
打這天起,她三餐跟著兒媳婦吃、藥茶三天煮一貼,白天無事,給老太君請過安以后回到東院,要么去兒子那邊坐坐,看兒媳婦給他翻身、按摩、舒筋刺穴,要么跟著兒媳婦規劃東院布局。
還真別說,這樣試了一段時間,她的睡眠質量明顯提升了許多。
以前入睡難、醒來早,白天雖然精神不佳,但真的躺下來閉上眼了又睡不著,總覺得心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惹得她煩躁不安。
如今她沾枕即睡,一覺醒來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白天精神也不錯,不會動不動覺得疲倦乏力,精神不濟。
這么一來,她更堅信兒媳婦是個能耐人了。
兒媳婦說兒子會醒來,那就一定會醒來
二夫人最近很是納悶,東院在搞什么鬼
一會兒找工匠去修繕,一修就是大半個月,府里的工匠像是常駐東院了似的,到現在還沒回來,這邊有點什么事,喊都喊不應。
一會兒又大動土木,搞什么種植區、精品區,還找她要各色種子,她推說沒有,那邊表示要去找老太君拿對牌。
二夫人只好命看庫房的婆子把東院要的種子找出來送去。但想想又不甘心,于是讓婆子送去的都是陳年老種,能不能種出來都是個問題。
不擅農事的,還真不一定看得出來。
可惜遇到了行家。
徐茵前前后后種了那么多世田,種子是當年的還是陳年的還能看不出來當即去榮安院找老太君稟報了。
當然,她沒說是二夫人使的壞,而是罵下人偷奸耍滑,要么是懶到家,沒及時更新種子庫;要么是以舊充新從中撈油水了,怎么留的盡是些種不出來的陳年老種
老太君倒是沒懷疑到二夫人身上,而是認同了徐茵的猜想肯定是那幫狗奴才背著主子偷奸耍滑、不干人事了,當即派人叫來二夫人,命她好好整頓整頓。
二夫人有苦說不出,除了順水推船把責任推到那起子奴才身上,還能有什么辦法
連續兩次,她被這個剛過門的侄媳婦搞得下不來臺。
小賤蹄子事可真多
進門才幾天就一忽兒一個事。
是不是想搶她掌事權啊
這個猜測浮上心頭以后,二夫人又急又氣,肝火跟著蹭蹭冒,牙齦浮腫、牙床腫脹、嘴角燎泡,喝了幾天降火藥都不見好轉。
如果不是擔心手上的掌家權被老太君收回去,真想撂擔子不干,哼哼唧唧躺床上挺尸了。
過去三年,東院低調得很,大夫人天天窩家廟不出來,她那對庶子庶女也不怎么討老太君喜愛,沒人會到老太君跟前給她上眼藥,她還能偶爾偷偷懶。
現在不行
東院那小賤蹄子八成把她自個當東院半個主人了,可勁在老太君面前刷存在感,一有不滿就找老太君訴苦。小嘴叭叭還挺能說,前頭剛拋出一堆不滿的糟心事,聽得老太君直皺眉,過會兒又把老太君哄得眉開眼笑了,還迭聲夸她是個能耐人。
能耐人
這是要分她權的節奏啊
二夫人哪里還躺得住
盡管不是裝病,但繼續躺下去,她手里為數不多的幾項權力,恐怕要落到東院手里了。
別的不說,僅后廚采辦這一項,就讓她撈了不少油水。
攢的私房錢,被娘家人拿去放貸,錢生錢了。嘗到過甜頭,哪里舍得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