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因為跟岳哥走得近,她居然將自己的手插進了岳哥的衣兜里。
果然是有點醉了嗎
抬起頭,她并不甚在意地道歉,抽出自己的手,插回自己的衣兜。
夜風吹過,初夏夜晚的海風還是有些涼意,所有人都不自覺縮了下脖子。
方鎮岳插在衣兜里的手攥成拳,步速不自覺加快,轉頭望向另一邊。
曖昧的風拂過他睫毛、面頰和下唇,搔得他微癢,胡須里也鉆過細小的風束,使他不得不低頭,伸手輕輕揉了下人中處的皮膚。
青茬磨過手指皮膚,癢意轉移,又忽而竄進心口。
于是,唇角、眉峰和眼睛都微微顫。幾番掙扎,面部神經終于掙脫主人的抑制,眉也飛揚、眼也彎翹,唇角更是要勾向耳根。
曖昧的喜悅在夜里,是藏不住的。
深水埗的小街小巷錯綜復雜,騎樓遍布,走進來便如踏進迷宮,除非一直跟著向導,不然便要迷失在市井之間。
這座不夜城被成為亞洲四小龍并非浪得虛名,它的繁華也表現在,即便凌晨時分,人們仍在忙著花天酒地、不分晝夜地拉動著香江gd。
因為這些消費的人還醒著,努力積攢財富的勞動者們便也不得睡,一個又一個炸芋角,換來一個又一個硬幣、一張又一張鈔票。
忙碌到深夜,孩子在移動攤位的車斗里蜷縮著睡熟了,年輕夫妻兜囊中也變得沉甸甸、滿當當。
在這樣的時刻里,他們還醒著、還在勞作,覬覦他們財富、食物和其他價值的兇徒便也不得不陪著熬夜。
滿臉皺紋、面相憨厚的男人潛伏在黑夜中,尾隨著他們的移動攤位,等待著那個連凌晨1點了,卻還未到來的夜深人靜夜黑風高好吉時。
直到凌晨兩點半,疲憊的小夫妻終于拖著移動車位返程。
穿過廟街,穿過熱鬧的旺角區域,穿過深水埗步行街,遠離鬧事、遠離漂亮的大廈,他們漸漸走進靜謐的窮人住的區。
兩個人交換著推車,疲憊讓他們無力交談,更無暇顧一顧身后是否有人在跟。
將移動攤位鎖在樓下,一人拎著大包小包,另一人抱著沉睡中哼哼唧唧的小女兒。
繞行破舊狹窄堆滿雜物的樓道,伴著對方的踏步聲,上行到5樓,開鎖,關門,開燈終于回到那個可以讓他們放松下來,感到安全的窩。
而在樓下暗影中,豺狼仰頭盯著樓道里昏暗閃爍的聲控燈一路向上,待五樓某一單位的窗內亮起燈光,他才轉頭鎖好自行車,從隨身攜帶的布袋中,拿出一把小錘子,提在掌中。
上弦月已朝天際落去,他耐心潛伏,在那一單位燈光暗下后,仍又多等了半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里,他并不無聊。
腦海里反反復復想象著自己如何一錘殺死那位年輕丈夫,又要如何對待那位年輕妻子還有那個小女孩。
或許,他不需要立時便殺掉那對母女,在年輕丈夫尸體腐爛前,他可以在這單位里住上一陣子。
沒有人知道,這對年輕夫妻獨居的這處邨屋、房門內上演著怎樣的人間慘劇,他可以有相當長的一段安穩日子過。
有屋遮風避雨,可以睡柔軟的床鋪,還有漂亮年輕的女人
揣著這樣的心思,等待的乏味與困倦,也變得甘甜。
遠處不知哪家養的小狗忽然吠叫一聲,引得別家小狗也跟著吠了兩聲。
待它們都安靜下來,四周僅剩貓鼠偶爾穿過街道發出的響動,男人終于走出黑暗,悄悄潛入漏洞,直到走上5樓,也未吵亮任何一個聲控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