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時幾分鐘,輕松開了外層向外拉的鐵網門。
又過幾分鐘,隨著一聲微弱的咔吧聲,內層向屋內推的門也被開了鎖。
男人眉宇間露出喜色,伸手便輕輕去推門。
可是,預期中被輕易推開的門并未移動分毫。
男人微微皺起眉,擰了下門把,確定門鎖的確已經被打開。
可是為什么門卻推不動
他不敢置信地停了幾秒,又以肩膀頂門,用力向內施力。
門似乎有一點點被移動,可開出的那一點點細縫,連手指都插不進去。
胸腔里忽然涌起火焰,他又更用力地去頂門,屋內某些抵住門的東西,在巨力施加之下,終于有了挪動的傾向,可它動得并不順滑,沉重的物體摩擦地面,發出一聲尖銳嚓啦聲。
五樓走廊里的聲控燈霍地亮起,正頂門的男人被暴露在亮光下,無所遁形。
他心口一緊,渾身汗毛倒豎而起,驚懼中仰頭望向吊燈時,目眥驚懼表情被光亮照得分明,臉上許多皺眉溝壑被拉平整,只留下條條道道白色皺紋線,便如戴了古怪面具的惡鬼一般。
久未品嘗到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心跳如雷,耳中炸起山崩海嘯般的轟鳴,他仿佛聽到屋內有聲響,不及多想,一把推上門,轉身便一路大步逃竄向下,驚得每一層聲控燈盡皆大亮,在二樓拐向一樓時,甚至踩空樓梯,狠狠摔滾而下。
兜里的錘子撞擊在樓梯上,發出乒乓聲響,也撞在他胯骨處,酸痛難當。
四周所有街坊仿佛都被驚醒,響起許多人聲,狗吠聲也此起彼伏。
男人像過街的老鼠,又像見光的吸血鬼,連滾帶爬地沖出樓棟,忍著痛,拖著傷腿,狼狽躲回黑暗中。
推著自行車,他甚至不敢回頭,顫栗地竭力握穩車把,快速逃竄。
夜風吹過,他才發現自己的汗居然打濕了衣衫,冷得他發顫。
直到逃離出好幾條街,他才氣喘吁吁停下。
憤怒和恐懼折磨得他渾身不自抑地顫,月光下,他面色慘白,身體再次蜷縮佝僂。連殺幾十人的膽氣被嚇得殆盡。
惡魔好似又被打回了原型。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今天一直感覺有許多眼睛在打量自己一般,那樣讓人不安
為什么明明開鎖很順利,卻沒能推開門
肚子里忽然響起咕嚕嚕饑餓帶來的尖嘯,他猛地蹲身,抱住頭,無聲地怒吼。
“廢物廢物廢物”
而在二十多公里外的大埔,家怡睡在溫暖又柔軟的被窩里。
夢中,她捉到了兇手。
像巨人一樣大的自己,將那個像蟲子一樣小的惡魔踩在腳下,當他是煙蒂一般,狠狠地碾,狠狠地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