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土地上,農人們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不該談的東西,必然會守口如瓶,直至忘記。
所以,自那天以后,從未有人討論過鬼火和前里正的死因
韓盈不由的想到了里正臨死前高舉的神像。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如此自信,恐怕那個時候,他已經去找過沃河覡師。
而沃河覡師對自己的關注,恐怕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吧
算一算時間,韓盈不由得有些心驚,沃河覡師在這一段時間內,不可能沒有一點動作,但自己行跡固定,居住的土房墻壁厚實,夜晚有頂上的木門,甚至商人抱團那段時間,還在村里加強了巡邏。
現在想來,不僅沒給野獸、外人機會,恐怕,也沒給沃河覡師機會吧
韓盈在心里冷笑。
沃河覡師這么強硬的要求給出鬼火,已經夠令她生氣的了,可更令人生氣的,是后面的好處
說的好聽是幫忙,能夠盡快招人來,說的不好聽,不過是欺負她年紀小,不懂得里面的彎彎繞繞罷了。
稍微有點閱歷的成人就能看出來,沃河覡師的人去招人,經過他們,那那些招過來的女子,肯定是更感謝沃河覡師這個就業機會的人,就算韓盈后期把這些女子拉攏過來,她們也得記沃河覡師一份恩情
拿我出的力來給你送人情,兩頭通吃,一點兒都不誤是吧
韓盈簡直要氣樂了,沃河覡師可真夠厚顏無恥的
若是個成年人,對比兩人的現如今的地位,說不定真的要忍下去。
可韓盈不想忍。
忍忍忍,忍成王八又能怎么樣
韓盈心里冷笑,神師,聽說過熊孩子嗎
“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幫忙。”
韓盈也不壓抑自己了,她猛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臉上帶著生氣的表情
“至于鬼火,那是月神給我的,憑什么給你”
神師的臉上沒有多少變化,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就連韓盈的反應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貓。
自認為盡在掌握中的他,面色陰沉起來,厲聲呵斥道
“月女,你不要不識好歹”
“分明是你貪得無厭”
韓盈毫不客氣的罵道
“我師父如今只給我一個散吏,是因為我既不識字,年齡又小,還未立寸功,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收我為徒,教導禮儀經學
還說奪我本領,我師造福百姓,并未苦我半分,你倒好,空口要我鬼火,嘿,嘴上罵人,手里來搶,就不覺得說的話打臉嗎”
沃河覡師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了,這讓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便是勃然大怒
“月女,你是要試試我的手段嗎”
韓盈一點兒也不畏懼,直接上前一步,同樣威脅道
“沃河覡師,你要試試我的手段嗎”
離這么近還敢威脅我,你當你是誰啊信不信我直接把一噸重的汽車砸你頭上,讓你瞬間從神師變成神餅
兩人的劍拔弩張,瞬間傳遞到了不遠處等候的奎師和韓粟眼里,還沒有等震驚的奎師反應過來,韓粟伸手就箍住了他的手臂快速往后一擰,抬腳對著奎師的腘窩膝蓋窩就踢了上去,直接把人放倒,緊接著就往亭內跑。
韓粟就在腰間別了把短匕首,那武器太短,根本沒法威脅人,索性抬腳對著亭周圍的欄桿踹了下去,直接把欄桿踹斷,扯下來兩節一米半長的棍子充當武器,拎起來就把尖銳的一方對準了神師喉嚨,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用棍子捅穿他的脖子
沃河覡師看著囂張的韓盈,眼露殺氣的韓粟,以及對準自己的棍尖,袖子下的手都開始發抖。
自他排除異己,獨占神師之名近三十余年里,從未有人這樣做過
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