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被褥都放在了醫院,家里也沒有多余的,只能蓋褥,那里面一半是棉花,一半是稻草,可沒有全是棉花的被這么防寒,熬這么多天,你身體還撐得住嗎”
“兩條褥,還有裘衣,就算沒燒暖炕也不冷。”
顧遲寬慰著母親,瞧她沒有不斷打著冷顫,勉強放下心來,他將裘衣套在身上,道
“我年輕,身強力壯,底子也厚,只要不斷糧,肯定沒事,阿母你不用擔心。”
“唉”
錢纓不由得長嘆一聲“關這么多天,什么時候才到頭啊”
顧遲沉默不語。
他一開始還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封了閭里,直至審問時從那些官吏口中透露出來的只言片語,現在回想起來還讓人覺得心驚膽戰,關著,查到人后,恕他們無罪都算是好的,就怕還有其它牽連
不想將憂慮傳給母親,顧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應該快了,總不能一直封著,母親你先躺會兒,我去生火煮暮食,再灌個暖壺,母親拿它暖暖腳,夜里也睡得安生。”
“嗯。”
生火做飯帶來的暖意更讓人舒適,而土炕這種冬日取暖神器,隨著技術的發展,已經可以砌成如同臺階般一邊高,一邊低的兩張小床,可以供奴仆,或者一家人一起分開休息,節省木柴。
只睡在矮處,身下暖騰了小半夜的顧遲如他說的那樣,沒有太多不適,就是早晨醒來時,也的確覺得冷意有些重,這讓他隱約覺著有些不妙,連忙問道
“阿母,你冷不冷”
“阿母”
兩次呼喚,覺淺的母親還未應答,顧遲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起身。
母親小半個臉都埋在被褥里,頭發散開,看的人更怕,顧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伸出的手,還好,額頭不冰,但熱得燙手。
緩了一口氣的顧遲,心還是逐漸沉了下去。
這是急燒,不及時救治,依舊會死人的。
可被關著的他,上哪兒找醫生,又怎么可能帶母親出去求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