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滿臉疑惑,腳步跟著慢了下來,緩緩往里走,不由對辰安道“辰安,王妃莫不是把本王的王府給搬空了”
說實在的,辰安現在也是這個感覺,王府蕭條的,看著確實像王妃卷著王爺所有財產跑了一樣。
謝堯臣帶著辰安,繞過前廳,來到后面二進院中。剛進院走了幾步,他忽地聽聞一段隱約的絲樂聲,似乎是從嘉禾院的方向傳來。
謝堯臣和辰安相視一眼,懷著滿腹疑慮,謝堯臣往嘉禾院的方向走去。
謝堯臣大氅毛領上的雪,已經凍在他的領子上,像沒洗干凈的皮毛一樣,點點結團,云紋短靴的鞋尖上也掛著一點雪。
辰安見此道“若不然王爺先回去換身衣服”
話未說完,卻被謝堯臣抬手制止,他另一只手里還握著馬鞭。但他自己渾然不覺,注意力全在嘉禾院的方向,眉宇間門滿是困惑,接著朝那邊走去。
辰安只好跟上。
越往前走,絲樂之聲越清晰,再往前走,無數歡笑之聲入耳。直到繞進三進院的門,前往嘉禾院的小路映入眼簾,謝堯臣方才見路的盡頭燈火通明,燦爛一片。所有的絲樂聲,歡笑聲,都是從那方傳來。
謝堯臣面上困惑之色也愈發濃郁,他的王妃在干嘛古有褒姒烽火戲諸侯,今有琰郡王妃燒房子取樂嗎
謝堯臣繼續往前走,繞過一條彎道,他忽地眼眸微張,辰安亦然
只見那嘉禾院門前的枯樹枝丫上,掛滿無數的巴掌大小的燈籠,遠遠看去,就好似那成熟的大柿子,沉甸甸的掛在樹上,又紅火,又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像兒時記憶深處,那久遠的夢境。
謝堯臣緩緩來到門前,院中的所有景象映入眼簾。
滿樹的火樹銀花,推杯換盞的小廝,追逐玩鬧的婢女,唱曲奏樂的花字輩婢女,就連張立居然都在愉快的閉眼抿酒,手下有節奏的打著拍子
最可氣的是,他在院門處站了這么半天,竟無一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謝堯臣和辰安瞠目結舌
他是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于紈绔這樁事上,居然會有人叫他如此大開眼界,甚至自嘆弗如
謝堯臣的目光緩緩從院中掃過,在人群里搜尋宋尋月的身影。
終于,他的目光落定在錦鯉池中,只見他的王妃,穿得像個球一樣,正扶著拂冬的手,在冰上學冰嬉。
她顯然技藝生疏至極,身子時不時就會歪倒,隨后跟著便是一聲驚呼,拂冬將她扶正后,她復又仰著小臉,咯咯直笑。
清冷的月色同池邊樹上燈籠中暖黃色的光交纏在一起,隨著她在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旋轉,在她的笑臉上交相輝映。
許是這夜色虛幻不實的緣故,宋尋月此刻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愈發的美輪美奐。純摯與熱烈,在她身上齊齊綻放,連他都被她的情緒感染。這一刻,他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似天女臨凡,想來便是如此。
他承認,他見色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