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爹走不動了。”
“爹,前邊兒馬上就到,小毛驢等著去吃草,停不下來。”
快走一點兒也不比小跑更輕松,周二郎瞅四周沒人的時候就小跑幾步,看見有人了又改跑為走,走走跑跑,到了小毛驢兒每天吃草的坡地,周二郎扶著驢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聲急促又粗重。
他出了一身的汗,昨兒沒被娘子給累著,今早被小崽子給累夠嗆,周二郎狠瞪了兒子一眼,“你故意折騰爹的,是不是”
周錦鈺眨了眨眼,“爹,薛神醫說了,慢跑對身體好,鈺哥兒想讓爹身體好,長命百歲。”
“你倒是嘴巴甜得很。”周二郎嘴里嗔怪著將兒子從驢背上抱下來,這會兒他也不講究了,帶著兒子找塊兒空地,長袍一撩,坐下休息。
累歸累,卻和床上那種掏空身體一樣的疲憊不同,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暢快得流動起來一樣,反而有些難言的興奮和痛快,周二郎想兒子說得對,那薛神醫說得或許還真有點兒道理。
藍天白云并著綠水青山,眼前是一片沾塵帶露的清新景象,松軟濕潤混合著青草香氣的空氣,很自由的飛入肺腑,當真身心舒暢。
爺倆兒一大一小并排坐著,周二郎順便考較起兒子的功課,“鈺哥兒,和爹說說這段時間你都學了些什么。”
“爹,三子經,千字文,百家姓,千家詩,幼學瓊林這些都已經學完了,爹上次買的論語鈺哥兒也已經背了七篇。”
自年前林氏要討他做伴讀那事兒以后,周錦鈺對自己的生存環境有了更清醒的認知,等級分明的古代社會誰跟你講權利講平等,若想不受制于人要么如爹這般考科舉走仕途,要么就讓自己變得有影響力,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就如當世那些受人尊重的大儒一樣。
考科舉做官他沒什么興趣,做大儒他沒那本事,不過仗著系統的天氣預報和可以識別各種植物的功能,走種田或者神棍路線貌似都還挺有優勢。
為了做事方便,這神童的人設他得茍。
周二郎顯然對兒子的回答很是滿意,大手摸摸周錦鈺的小腦瓜,道“還不錯。”再努努力就快趕上他當初的成績了。
我都這么夸張了,在你那里就得一個“不錯”周錦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周二郎見兒子漂亮的大眼睛里盡是不服氣,笑道“是很不錯,鈺哥兒比爹當初要強上許多。”
周錦鈺小臉兒一紅,不自在的別開眼,爹那是貨真價實的真神童,他純屬冒充大尾巴狼的西貝貨。
小毛驢吃得小肚兒溜圓,腦袋伸過來輕輕拱周錦鈺,那意思是吃飽了,咱該回了。
周二郎就笑“它還挺通人性。”
周錦鈺解釋道“鈺哥兒沒把它當牲口來著,所以它也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
周二郎被他這話逗樂了,細一想,又覺兒子這話說得很有幾分道理。
來的時候跑著,回去的時候周二郎攬著兒子一塊兒坐在驢背上,倒不是懶得走那幾步路,主要這會兒村里人都起來活動了,他若走在路上,碰上熟人親戚難免被問東問西,騎著驢子點個頭就過去了。
回到家,周鳳英和朱氏將早飯做得很是不錯,家里一人一個煮雞蛋,給二郎和鈺哥兒以及蘭姐兒做的是雞蛋羹,上面淋了鹽和香油,周鳳英還煎了兩張二弟喜歡的蔥油餅,知道他臭講究不喜歡用手拿,給切成了菱形塊兒,方便用筷子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