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心里感動,昨天晚上生大姐的氣歸生氣,但兄妹三個自小感情極深的,大哥大姐自小都很寵他,到現在仍是,大姐就算再糊涂那也是他的親大姐,他惱她說她可以,別人說那是絕對不行的。
這就是朱氏的會做人之處,她知道夫君昨晚生大姐的氣那是愛之深,恨之切,他自己話說得多難聽都行,她最好不要發表任何意見。
這不,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要讓大姐吃虧學乖,這會兒吃著大姐做的餅,眼睛又開始潮乎乎了,仗著他自己睫毛夠密夠長,輕眨兩下,將濕氣打散了。
周老六其實說得很對,周二郎恃才傲物,性格看似溫和實則霸道,確實不大好伺候,朱氏能得他喜歡,當然是有過人之處。
周二郎吃著飯,先是感謝了大哥給挖的人參,又夸大姐養雞很有經驗,為家里做出很大的貢獻,老周家能有今天,大姐功不可沒,又提議家里的雞可以擴大規模。
他心里想的是養死養活都沒所謂,死多少,補上多少,給人造成自家養雞賺錢的假象就成了,不過這話他自然是不能對周鳳英說的。
他又囑咐周老爺子可以留意一下有沒有人家賣地,家里可以適量買入一些土地,人家若問,就說現在兒子讀書不需要花錢,孫子的病也大好,家里的收成加上養雞賺了點兒。
有了閑錢置辦田產,不是人之常情嘛。
周鳳英現在賺錢上癮,她又是個閑不住的,自然沒什么不同意,對于老頭兒來說,做生意那都是不靠譜的事,說不定那天就賠了,手里有地才是實實在在的,因此對兒子的提議自然是雙手贊成。
吃完飯,周二郎叫蘭姐兒去自己屋一趟,周鳳英好奇二弟叫閨女干嘛,要跟著,周二郎掃了她一眼,“沒你事,你該干嘛干嘛去。”
“俺閨女,咋能沒俺啥事兒呢。”周鳳英死皮賴臉非要跟著。
周二郎不搭理她,一甩袖子,頭前走了。
周鳳英翻了個白眼兒,“爹,你瞅你兒子白眼兒狼不,俺早上給他煎蔥花餅,一根一根兒掐得全是小嫩蔥,他吃完就給俺甩臉子。”
老頭兒呵呵笑著偏袒小兒子,“那你指定是那兒得罪他了,二郎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你就偏心眼兒吧,將來端屎倒尿你可得找老二,別找俺和大郎。”周鳳英沒好氣道。
老頭兒忙擺擺手,“別別別,他那臭干凈勁兒,爹可用不起他,還得是閨女你來。”
周老太太憋不住笑了,道,“行了你,別逗她了,那個娃子你不是心肝兒肉呀。”轉過頭又對閨女道,“別嘴貧了,去看看二郎找蘭姐兒啥事兒,趕緊解決了,別耽誤他讀書。”
“還是俺娘會說話。”周鳳英樂呵呵追著閨女出去了。
蘭姐兒現在大了,周二郎不想當著人的面兒教她,讓娃子難堪,讓朱氏帶著兒子出去玩兒。
周錦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蘭姐兒大概率要挨罵,因為爹向來是當面夸人,背后教人,他單獨叫你的時候,八成沒啥好事兒,給了姐姐一個自求多福的小眼神兒,很有那么幾分幸災樂禍,被蘭姐兒伸手輕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兒,跑開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蘭姐兒和二舅兩個人,她開始有點兒忐忑起來,平時她就有些怵二舅,二舅天生就和家里人不一樣,和村里其他人也不一樣,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仿佛合該就高高在上讓人仰望。
“坐吧。”
二舅語調平緩,聽不出什么不妥,蘭姐兒仍舊感受到了淡淡的壓迫感,磨蹭著挪到椅子前坐下,期期艾艾叫了聲,“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