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鈺對自己爹的腹黑程度顯然了解還不夠,死乞白賴非要跟周二郎住一屋子。
在他看來,爹妥妥就是個工作狂,如今做了攝政王,只會更加變本加厲,他不能讓他爹年紀輕輕把身子給熬壞了。
周二郎趁火打劫跟兒子談條件人可以進屋,那只貓絕對不行。
肯定是爹比貓崽子重要,周錦鈺點頭同意。
周二郎捏了把兒子的小腮幫子,“乖娃。”
周二郎吩咐下人,把鈺哥兒的床搬到自己屋里去,大郎看到爺倆折騰,不解地問是怎么回事。
周二郎抬手撫額,一臉無奈之色,解釋:“哥,鈺哥兒前幾日半宿起夜,被嚇著了,非得說看見鬼怪了,要和我一個屋子睡。”
周大郎點點頭,道“小娃子都有這個階段,你小時候晚上也不敢一個人上茅廁,你陪他些日子,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被迫撞鬼的周錦鈺抬頭看了他爹一眼,沒吭聲,估摸著爹是擔心大伯擔心他的身體,才如此說的。
安排好兒子的床鋪,周二郎心情頗好地出了府,今日他還要進宮一躺。
皇宮御書房內。
新皇趙正桓正在同身邊侍奉的小宮女戲耍玩鬧,偷看了話本子,要那小宮女嘴對嘴喂他飲茶水喝。
他不經意地眼風一瞥,瞳孔里倒映出一抹緋紅色的官袍,趙正桓嚇得一哆嗦,慌忙用力推開了身上的小宮女,迅速站直了身子,結結巴巴道,“您,您來了。”
周二郎緩緩欺上前,沒理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淡漠的視線在趙正桓臉上懸停了片刻。
無聲的威壓,讓趙正桓腿抖。
登基一個多月,足夠趙正桓明白自己的處境,周鳳青能把龍袍給他披上,也能隨時給他扒下來,攝政王大人的威嚴和狠戾,領教過一次,就足夠他刻骨銘心記住一輩子。
他完全不敢想象奪權失敗的端王爺在詔獄里竟然凄慘至此,他去的時候正趕上端王被上刑,溫熱的液體從他股間流出,他癱軟在攝政王大人的腳下
見趙正桓低著頭目光閃躲,周二郎收回了視線,隨手翻了翻御書案上的奏折,道“臣聽說皇太妃要大肆給娘家請封,皇帝怎么看”
皇太妃就是趙正桓的生母,原來的曹惠妃,因是宮女出身,太過卑微,趙正桓被記在已逝的皇后名下,尊她為皇太妃。
趙正桓本來就對周二郎又是懼怕又是依賴,又因為被周二郎逼著去了一趟詔獄,看見端王的慘狀后,對周二郎的恐懼如烙印一般被植入。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作為堂堂一國之君,他竟還當著周二郎的面兒被嚇尿了褲子,那種心理上的崩塌才最致命,在周二郎面前他永遠都是弱者。
這會兒,他聽到周二郎如此詢問,想起私下里母妃慫恿他培養自己人除掉攝政王的話,心里一慌,不由面色發白,支吾道“朕,朕聽攝政王的意思。”
見他聽話,周二郎也不為難他,開口道“看在皇帝的面子上,臣這次就不計較皇太妃的不敬之言,若太妃仍舊屢教不改,那臣就只能把她交給先帝管教了。”
趙正桓腿軟的險些站不住,明明母妃同他說話時,只有他們母子二人,攝政王他,他竟然這么快就知道
細思極恐,趙正桓不寒而栗。
他只見周二郎慢條斯理地拿起御案上的傳國玉璽,把剛才翻閱的幾道折子一一蓋上印章。
蓋完了,把折子隨手一合,扔桌上,隨后,周二郎淡淡地掃了趙正桓一眼,語重心長道“陛下把皇帝托付給臣,臣對陛下自然有監督管教之權。”
頓了頓,他道“陛下聽話一些,別逼著臣把陛下交還給先帝,好嗎”
口口聲聲自稱是臣,又一副溫聲細語,末了還用商量的語氣問你好不好,趙正桓從未見過如此之斯文敗類
目送周二郎出了屋子,趙正桓泄憤似的,狠狠一腳踹在跪著的小宮女身上。
宮女咬牙含淚,目光中露出一絲對皇帝的鄙夷,人比人該死,攝政王大人那怕權勢滔天,卻從未無故為難下人,而這位皇帝陛下就只會拿太監宮女這些卑微的苦命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