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袁術的盟友黑山軍,到這一步時,估計已經被嚇得丟盔棄甲倉皇逃竄,再無回天之力了。
但正是因為狂妄自大慣了,從未把呂昭放入過眼里,即使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橋蕤的觀念一時之間也難以轉變,所以他竟然沒有多少慌亂的情緒。
換句話說,反應太慢了,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信號延遲成了難得的優勢,令橋蕤能以近乎冷靜的心態分析局勢
她確實把我包圍了,漫山遍野的火把看起來聲勢浩大,但仔細想想就知道,那都是唬人的。
她手里根本沒多少可用的兵,就算她如此精心算計,將我與大部隊分開,又孤注一擲帶出了舞陰縣所有的并州軍,也頂多只能將我們之間的兵力差距,從我數倍碾壓她,拉平為我與她勢均力敵。
勢均力敵算什么劣勢只是對陣的常態罷了
只要能拿下她,我之前所有的失誤都可以一筆勾銷
短短一瞬間,無數念頭從腦海中閃過。橋蕤確定了目標,搶先發難,帶領士兵們沖了上去。
“架起盾牌隨我沖鋒”
“殺敵一人,賞百金活捉敵方將領,賞萬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黃金的刺激下,本以為陷入絕境的袁軍興奮得宛如打了雞血,瞪著一雙雙通紅的眼睛,似兇殘的狼群一般,嗷嗷叫著撲了上去。
為進一步提升己方的斗志,弱化呂昭的氣勢,橋蕤故意扯著嗓子對呂昭喊道“孤身一人面對我,是你犯下的最大錯誤”
呂昭持槍立馬攔在路中央,身邊沒帶一個親衛。任憑并州鐵騎俯沖的速度再快,從山丘到山腳,總歸還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而橋蕤是不會給他們這一點點時間的
望著迎面而來的軍隊,呂昭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她愉悅地勾起唇角,隨風搖曳的火光照亮了她臉上如花朵般綻放的明媚笑容。
“是嗎”她這樣問著,隨意拋出火把,手腕一轉挽了朵漂亮的槍花,驅動那匹渾身雪白無一絲雜毛的神駿,閃電般沖入人群。
火把滾落在地,茍延殘喘地閃爍兩下,不甘心地熄滅了。
陰影之中,槍尖反射的一點寒芒攝人心魄,動如鬼魅,勾畫著流暢的軌跡,所到之處慘叫聲此起彼伏,綿延不絕,溫熱的鮮血潑濺如雨。
袁軍如同狂風中孱弱的麥子,一茬茬倒下。地上很快鋪了一層尸體,甚至還有壘上第一層的趨勢。汩汩流淌的血液匯入水洼,滲入地下,將雨后軟爛的路面浸得更加泥濘。
原本還算整齊的陣型很快被暴力撕開一道巨大的缺口。
“不要慌不要退盾兵補上去槍兵在后手準備”橋蕤揮舞著令其,竭力嘶吼,“她只有一個人你們怕什么”
是啊,呂昭只有一個人,有什么好怕的
太可怕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