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希文”晏殊個子略矮一些,不如范仲淹高,叫起來的時候下意識踮腳“你是不是瘋了你莫不是以為整個朝堂就只有你知道官家長大,大娘娘應當還政”
范仲淹面色一喜,歡快的說“原來老師也是這般認為,快,我們一道上奏”
姜煙站在旁邊抬手捂臉。
她可是見過晏殊暴脾氣的樣子,笏板打斷了別人兩顆牙的。
范仲淹怎么還能從這暴跳如雷的語氣里聽出贊許的意思
老師的濾鏡未免也太厚了吧
“上奏”晏殊仿佛自己是聽錯了一般,死死盯著范仲淹“你說為何那么多人都不曾說這件事因為大娘娘從不曾做過任何為國有害的事情。大娘娘與官家的母子感情也好。你這么貿然上奏,不要為了一時的名聲,害了自己的仕途,也拖累了旁人”
他是一片好心。
這件事遠不如范仲淹所想的禮法那么簡單。
劉太后的確把控著權利不放,可她有做什么危害大宋的事情嗎
沒有
甚至這些年來大宋可以平穩,劉太后也有功勞。
而官家有表現出過強硬拿回權利的態度嗎
也沒有。
官家與太后,更是母子融洽,母慈子孝。
范仲淹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個被官家不喜,大娘娘厭棄的下場。
晏殊覺得自己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只厲聲叮囑他“我知你性格如此,可往后做事也要三思而后行。你自己的仕途著想為旁人著想”
要說晏殊不擔心遷怒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為官這么多年,雖然也遭遇過外放,可真要說貶謫,其實還算不上。
只是稟行平衡之道多年,冷不丁被范仲淹這一動靜弄得有些上下起伏,晏殊心里還是有些在意的。
說完這些,他便離開了。
結果站在原地好半天的范仲淹突然伸手一拳敲在了墻邊“老師竟然是如此想的嗎”
姜煙站在旁邊滿腦袋問號。
大哥,你想到了什么
這個語氣和表情,不太對啊
幻境一變,范仲淹已經坐在書房里寫著什么,雙眼在燭火下愈發明亮堅定,像是在剖明心志一般。
姜煙看看范仲淹,再看看一旁的晏殊。
幻境中,晏殊眼神頗為復雜。
而寫完了的范仲淹對上晏殊的雙眸,起身走了下來。
只是幻境里,那個時代的“范仲淹”還坐在案前不動。
“老師”范仲淹面對晏殊,作揖鞠躬,執弟子禮。
兩人早已不是穿著綠袍,在風中奔跑的青年。
“你做的其實沒錯。”晏殊從未覺得范仲淹那么做是錯的。
他只是覺得范仲淹的方式方法其實可以更委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