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浮南比著手語“這些功法修行速度太慢了,人類功法崇尚穩扎穩打,以鍛體筑基為始,我要報仇,修行魔族的功法,速度更快。”
“啊”浮南一愣,她知道,阿凇這樣肯定是有什么過去,他要報仇似乎也理所應當。
阿凇以為浮南會問他要報什么仇,但她還是沒問,他也不相信浮南能拿出魔族的功法。
不如,現在就下手,殺了她,他想。
下一瞬,浮南低眸,在紙上寫了寥寥數字,亮在他面前。
紙上寫著修羅訣三字,這是魔族的高階功法。
阿凇“”還真有。
“魔族功法進展過快,傷身傷心,易道心不穩、走火入魔。”浮南收斂起面上的笑容,她認真對阿凇說,“阿凇,真的要修煉魔族的功法嗎”
“他殺了我全家,我躲在屋內的床下,才免過這場追殺。”阿凇又開始編故事了。
他純黑的眼瞳里,沒有一絲情緒,亦沒有仇恨之意。
因為他才是那個殺凈他人全家,就連躲在床下的小少年也不放過的惡人。他還記得他沖破束縛,在魔宮之中帶來災厄的那一日,魔域皇族最尊貴的小皇子與他一般年紀,躲在那黑骨玉的床下,瑟瑟發抖,他跪在地上向他求饒,把頭都磕破了,但那又如何,他一樣是死了。
現在他代入那小皇子的視角,對浮南說起過往“我家人在外面求饒,跪在地上,頭都磕破了,但他們還是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一路追殺不停,我落入怨川。”
他的謊言蹩腳,漏洞百出,浮南卻信了。
“好吧,好吧。”浮南說,她能理解這樣的仇恨,即便心懷這樣的恨意猶如飛蛾撲火,傷人傷己,但這與她無關。
按照她的習慣,她只會陪著他,直到他死去,她不會當那惹人厭煩的勸導者角色,勸他放下恨意,回頭是岸。
她無法想象他的經歷,亦不會試圖理解、疏導他的仇恨。
浮南將面前的修羅訣推到他面前“那這個可以嗎”
“有更高階的嗎”阿凇看著浮南的眼睛,比劃著問。
他在試探浮南的極限。
魔族功法越是高階,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浮南自己也知曉這一點。
她的長睫顫抖著垂落,執筆在硯上蘸了墨,又落下幾筆。
寸骨功是要打碎自己全身的骨骼,重塑魔骨,煉成刀槍不入的身體。
業火蠱是要尋來魔界最毒的業火,焚燒軀體,融火入體,操控業火,所向披靡。
這一回,浮南寫出的都是在魔域范圍內都算是禁術的功法,她像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神仙,滿足虛妄之人每一個無理的要求,阿凇要什么,她會拿出自己力所能及范圍之內他最想要的。
阿凇看著她緊抿的唇,他知道浮南沒在笑了。
他繼續比著手語“還有其他的嗎”
浮南攥著筆的指尖不住地顫抖,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寫下去了,但很可怕,她腦海里確實還有更加邪惡的魔族功法。
這些知識都是先生傳授。
“幽冥經。”浮南的雙唇顫抖著,她對阿凇說,“碎骨焚身,只是這功法的第一步,碎體重煉經歷七七四十九個輪回,方成虛無之體,此前,從未有魔族成功修煉過這個功法,妄圖觸碰這個禁忌的魔族都死了。”
她閉上眼,聲線如游絲般虛弱“它太可怕了,我不能讓這個功法的任何一個字在現實里留下痕跡,所以阿凇,你若要修行這個功法,只能聽我一字一字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