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什么生物,只要長得像人,就丑得掉san。
“這是什么變異種”周姣問,“第一次見嘔。”
她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海里的變異種,”江漣淡淡地說,“沒有智力,只有生存的本能,逮什么寄生什么。孵化的過程中,會偽裝成身邊最強大的物種嚇退天敵。”
周姣了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長得這么惡心。”
她望向江漣,想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問他有沒有看過一個丑貓合集,世界上本沒有丑的貓貓,但因為長得像人,便變成了丑貓。
這條魚很明顯也是這種情況本來可能在魚界是一枝花,但因為生物本能,遇到強者便會模仿對方的形態,莫名淪為了一條丑陋的人臉魚。
誰知,這笑話還未講出口,江漣突然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那枚卵。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即使戴著藍色橡膠手套,也可以看見凌厲而流暢的指骨輪廓。
江漣看著那枚卵,神色莫測。
半晌,他淡淡一笑,放下那枚卵“確實惡心。”
周姣“”
被他這么一打斷,她也沒了講笑話的心情。
暴風雨似乎越來越大。
怒濤的轟鳴聲和狂躁的雨聲如鋼繩般在頭頂鞭笞,伴隨著海風尖厲的呼號,有那么一剎那,周姣不禁生出了一種錯覺在這酷烈的暴風雨之夜,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她和江漣兩個人。
不過,一低頭,這種錯覺就消失了。
除了她和江漣,還有好幾具被變異種污染的尸體,等著他們去鑒定歸類呢。
周姣嘆了一口氣,走進消毒室,為全身做消殺。
一般變異種不用這么麻煩,但這是寄生類變異種,不得不防。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走進消毒室的那一刻,原本被他們收進容器里的卵突然蠕動了起來,透明薄膜里的人臉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
它們退縮著,顫抖著,恨不得突破生物限制長出四肢,手腳并用地逃離面前的男人。
江漣摘下護目鏡,脫掉藍色橡膠手套,重新戴上金絲眼鏡。
他的五官依然冷峻,氣質依然潔凈,與面前骯臟、濕黏、密密麻麻的人臉魚卵形成強烈的對比。
然而,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鏡片后那雙形狀美麗的眼睛,已經很久沒有眨動過了。
在他的身后,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更是蠕動著一團比黑暗更加恐怖的陰影。
那陰影猶如龐然的活物,帶著深不可測的惡意與力量,悄無聲息地侵占了整層負二樓。
“嘭”
有魚卵承受不住江漣身上可怕的威壓,直接爆裂而亡。
透明的黏液順著停尸臺,滴落而下。
江漣看也沒看一眼那些魚卵。
他并不在意這種低等變異種的死活,也不在意工作是否能順利完成,就連剛剛周姣說了什么,他也沒有聽清。
他只覺得餓。
很餓。
每次見到周姣,他都會被這具身體的情緒影響,感到極其可怕的饑餓,不得不離她遠一些。
這倒不是因為他擁有極高的道德感,寧愿忍受被餓意灼燒的痛苦,也要遠離無辜的人類。
他只是覺得,周姣不足以成為他的食物。
她太普通了。
而他每一次進食,都會暫時繼承食物的人格和意志。
也許在人類里,周姣稱得上精英,五官姣美,舉手投足間卻透出一種雪峰般清冷鋒利之感,身手利落,一只手就能撂倒一個成年男子。
但在他看來,她還是太弱了。
弱且平庸。
要不是這具身體對她抱有濃烈的興趣征服她,殺死她,吃掉她。
江漣甚至不會注意到她。
在江漣的世界里,周姣就像鯨吞下的上萬條小魚里的其中一條。
巨大的鯨決不會去深究某一條小魚的滋味。
即使那條小魚,的確美味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