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滿地狼藉,眼前立刻浮現出周姣站在摩托車上凌空一躍的畫面。
作為人類,她其實已經非常強悍。
但是對他來說,她仍然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就在這時,江漣側頭,鼻子微微聳動,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周姣受傷了。
連續經歷兩場爆炸,即使她的身體被他的觸足改造過,還是不可避免受了一點小傷。
血腥味放大了她的行蹤,不出半個小時,她就會被他抓住。
江漣神情冰冷,面上掠過一絲可怕的痙攣。
現在,他整個人處于一種難以形容的矛盾狀態。
一方面,他非常清楚,周姣已經做得非常好,除非他不想抓住她,否則她不可能逃過他的追捕;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急切地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特別之處。
如果她沒有足以超越所有人類的特別之處,為什么他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目光
如果她就像表現出來的那樣脆弱渺小,壽命長度不及他億萬分之一,她憑什么讓他那么在意,那么煩躁
盡管他極其矛盾,興奮的情緒卻一絲未減。
離周姣的氣味越近,他越興奮,連喉嚨都變得干渴起來。
他的皮膚也在變得饑渴,想要緊緊貼在她的皮膚上,但他更想像之前一樣扣著她的后腦勺,瘋狂地吮吸她的唇舌和唾液。
他讓她離開才不到十分鐘,就對她想念到頭皮發麻。
江漣的想法極其隨心所欲。
現在,他又不想殺死周姣了,只想抓住她,嗅聞她,親吻她,貼著她的下嘴唇,吮吃她的唾液。
因此,當他循著周姣的氣味,找到源頭,發現那不過是一件衣服套在另一個人身上時,恐怖的怒火差點令他失去所有理智。
那個人就是之前跟蹤周姣的小混混,他們是這條街的地頭蛇,專門綁架周姣這樣的上班族,送到黑診所去“掏心掏肺”。
運氣好的話,他們能掏到高級芯片和健康的心肝脾肺腎;運氣差的話,也能鋸下幾根完整的胳膊腿兒。
誰知,他們剛跟周姣到巷子里,余光便瞥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周姣手持泰瑟槍,砰砰兩槍干掉兩人,緊接著一記剪刀腿干脆利落絞緊其中一個混混的頸骨。
那個混混只覺脖子上纏了一條柔若無骨的毒蛇,連呼救都發不出來,喉骨便發出了可怖的咔嚓聲。
其他混混怒喝一聲,想上去救他,但周姣的身形簡直如鬼魅一般靈活,只見她兩腿絞緊那人的脖頸,同時身子柔軟往后一仰躲過迎面一擊,又砰砰兩槍撂倒兩人。
隨著她身形的偏移,身下的混混面色發紅發紫,已然呼氣多進氣少了。
最終,這幾個混混要么被泰瑟槍電得口吐白沫,要么被周姣踢得鼻青臉腫,最嚴重的那位也就是被江漣發現的小混混,吃了周姣一記剪刀腿,在地上喘了十分鐘才緩過氣來。
他還沒來得及連滾帶爬離開這里,就被江漣一把抓住了衣領。
“”
小混混從來沒有見過江漣,不知道他是非人類,但與江漣對上視線的剎那,他感到一股錐心的寒意從腳底躥起,一種完完全全來自本能的恐懼在他腦中炸響。
這種恐懼跟被條子追捕時不同,更像是生物層面的恐懼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被獵豹盯上的羚羊,被鷹隼盯上的河魚。
被這么一雙危險的眼睛盯著,小混混大腦一片空白,汗毛一根根豎起,哆哆嗦嗦地求饒道
“別、別殺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求你,別殺我”
小混混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衣服,立刻明白他是為了那女人而來,連忙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
“她、她往那個方向跑了我、我沒想要她的衣服,但她好像在躲什么人的追捕,強迫我跟她換了衣服別看她長得挺漂亮的,完完全全是個心理變態不僅強迫我跟她換衣服,還強迫我喝了她的血”
說著,小混混忍不住干嘔起來
“嘔,兄弟你說她不會有艾滋吧”
話音未落,小混混被江漣的眼神凍得寒毛倒豎,磕磕巴巴地問道“我、我說錯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