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就對了。
因為他們憤怒又嫉妒。
那個臟東西甚至第一次對她流露出了攻擊性,惡意地恐嚇著她,恨不得將她當場撕碎,真正吞入腹中。
不過,“他”舍不得。
“他”只敢輕輕觸碰她的脖頸,在她驚惶不安時,迅速抽回手,貪婪地嗅聞手指上殘留的氣味。
沈澹月看得很不適。
那個臟東西,連憤怒都憤怒得如此卑賤。
但他沒有阻止。
他只是用輕蔑和嘲諷的眼神看著這一幕,不知是在輕蔑明瑯,還是在嘲諷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明瑯一直在流冷汗。冰涼黏濕的觸感從“他”的手上,傳遞到他的指腹間。
沈澹月垂眸,緩慢摩挲著自己的指腹,計算著時間。
見時間差不多了,他示意黑霧松開對明瑯嘴巴的鉗制。
她現在可以說話了。
這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他知道明瑯會求救,而且一定會向他求救。
一旦她向他求救,他就會發瘋,徹底失去理智,被強烈到近乎恐怖的欲望控制。
可是,他還是那么做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鐘,他聽見了明瑯的呼救“沈澹月”她的聲音害怕又無措,“沈澹月你在哪兒”
他聽見自己冷靜地回答道“我在這里。”
“我好像又碰見那個東西了。”
“所以”他說。
“你能過來抱我一下嗎”她咬了咬唇,似乎很羞恥。
其實,他一直在抱著她,以黑霧的形態。籠罩她,嗅聞她,觸碰她。只是她不知道。
這個想法令他的心口重重麻了一下。
他平聲說“我記得,不久前你還在問我,抱其他男的,是否有同樣的效果。我現在回答你,有。你去找別人吧。”
“我現在去哪兒找其他男的”明瑯憤怒地說,連害怕和無措都忘了,“你在玩我嗎”
“是你在求我。”沈澹月說。
話音落下,他的心口迅速陷入危險的劇痛中。
只要她順著他的意思求他,他就會失控。這一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可是,表面上,他極其冷靜地等待失控的降臨,就像是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在等待這一刻。
明瑯很聰明。她很快反應過來,狐疑地說“你在嫉妒嗎”
“是啊,”他平靜而低沉地承認了,從未如此坦然,“我非常嫉妒。”
靈魂像是被抽離,懸浮在半空中,從另一個視角旁觀正在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失控的感覺。
簡直像是被另一個人附體一樣,說著從不會說的話,做著從不會做的事。
這種感覺令他焦躁、不安,甚至是恐懼。然而,他無法抗拒。
他完全著了魔。
沈澹月看到自己走到明瑯的面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脖頸。
她的脖子上全是汗,黏濕濕的,那種不潔的觸感令他抵觸至極,卻又癡迷不已。
這一刻,他似乎分裂了個人,一個是自始至終都在抗拒明瑯的本我,另一個則是丑陋卑賤、對明瑯迷戀至極的黑霧,最后一個則是冷眼旁觀、懸浮在半空中的靈魂。
但他知道,從頭到尾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是他的想法太過矛盾,太過割裂,才會認為自己分裂成了個不同的存在。
沈澹月低頭,輕吻了一下明瑯的脖頸。
明瑯有些不安,她感到沈澹月變得有些陌生,像是變了一個人。
冰冷濡濕的觸感從她的脖子上一閃而過。
沈澹月不僅親了她滿是冷汗的脖子,還做了一個與他的身份性格完全不符的舉動輕舔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們最親密的行為,也不過是接吻。
“你在干什么”明瑯遲疑開口。
“挽留你。”他說,“我不想跟你離婚。”